“四月,聽好了,不準離開我身邊,不管發生什麼,先跟我說,不能自己跑開,要是我出事,立馬回虛鏡裡!”
西北大山的入口結界前,卿雲歌一臉肅色的對面前純真如白紙的人兒再三叮囑,肅穆的神色有幾分陰沉。
四月一再點頭,天真爛漫的表情與無暇的眼眸透著嚮往的光芒,如夜裡的繁星耀眼而明亮,真真是清如白水。
“你出事我不救你嗎?”末了,四月仰著腦袋,一雙大眼睛有神的眨巴著,長而卷翹的睫毛如蝶翼般,在陽光的照射下,在眼瞼處投下一層微弱的陰影,如薄霧一般,煞是好看。
“我會自己想辦法,你的任務是保護好自己!”卿雲歌越發嚴肅,腦袋裡一幕幕浮現出當初卿夢鴿被鬼鏡帶走的場景。
一路趕來西北大山,她心底越發不安起來,好似西北大山內有危險的東西在吸引著她前往,如同漩渦一般,緊緊糾纏在腦海裡,揮之不去,她甚至想過最差的境遇,將這條性命交代在西北大山內都有可能,而心底卻有道聲音在回響,她不能死。
她不能死,至少現在不能!
“年紀輕輕就如此嘮叨,你日後會嫁不出去的。”滄凜雙手抱著腦袋,斜靠在一顆巨大的石頭上,嘴裡叼著一根草,閉著眼睛享受著太陽照射在他身上的暖意,那張風華絕代的妖孽面容上掛著漫不經心的舒適,若是狐貍樣,大抵是饜足的神色。
“你皮癢了嗎?”卿雲歌眼神一眯,面上瞬間浮現出燦爛的笑意來。
滄凜一個激靈,嘴裡叼著的草被他尖利的牙齒咬斷,堪堪不已的飄落到地上。
滄凜陪笑,理了理身上略顯騷包的朱紅色錦袍,邁步來到結介面前,岔開話題,“可以走了嗎?”
“開啟吧。”卿雲歌牽住四月的手,她的手常年微涼,陽春暖意亦是指尖涼爽。
西北大山的入口有結界封著,防止西北大山內瘴氣與魔獸跑出來禍亂百姓,這道結界如一道屏障般屹立在十萬大山的入口,彷彿是隔絕生死的一扇門,一旦結界被破無極大陸怕是會從此陷入混亂的廝殺中,所以他們想要進西北大山便只能在結界上開一道口子,進去後再將結界封住。
西北大山的結界阻止著山內強大的魔獸,所以這道結界力量很強,尋常修煉鬥氣之人壓根打不開。
無論是拂蘇還是卿雲歌,面對西北大山的結界只能搖頭,好在滄凜有辦法將結界開啟一道口。
滄凜運起術法,墨綠色的光如斑駁的綠影出現在眼前,強大而磅礴的力量帶動著周遭氣流,渲染得氣息有了些微變化。
阻斷微風的斷谷,狂風忽起。
卿雲歌抬手勾起遮擋住眼睛的一縷發絲,手指微動,將發絲勾到而後。她雙眸望著被墨綠色包圍的身影,朱紅色袖袍獵獵舞動,那一頭白發如飄雪般上下飄動著,絲絲縷縷,光澤柔亮。
他的側臉因神色肅起輪廓硬朗起來,那張風華絕代的妖孽面容,那一刻顯得無比的硬氣,再不是那個在她懷中撒嬌的小狐貍了。
卿雲歌望著滄凜手中那柄墨色長劍劃破結界,忽然沉聲對拂蘇說道:“拂蘇師兄,若我遇到危險,你也要以自保為主。”
這一趟,註定是要見血的,她不能連累拂蘇師兄。
拂蘇側目看了眼卿雲歌,她目光沉著幽深,如深不見底的古潭,裡面分明醞釀著風起雲湧,但在眼中只能見到風平浪靜,和風如煦,只是她紅唇緊抿,流露出些許凝重的神態來,而這抹凝重在豔色中一再折損,幾乎不可察覺。
“嗯。”拂蘇輕輕應了一聲,含在嘴裡的話始終未曾脫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