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臉色一紅,梗著脖子粗聲粗氣的道,“那我去之前,也不知道太尉府是那麼危險的地方啊!再說為了我最愛最親的娘,就算是龍潭虎穴,我也是要闖一闖的!”
說到最後,他情緒高昂,站在白落幽面前,高仰著頭。
白落幽捏著他的耳朵往上提,“別以為拍兩句馬屁,我就能放過你了。”
長安的臉色立即垮了下來,“娘,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以後不這樣了,你快送手,疼!”
步寒規規矩矩的坐在椅子上,看向白落幽和長安的目光中蘊含著一些羨慕,他從小就是爺爺和寺廟裡的師傅帶大的,連自己爹孃的容貌都沒有見過,也從未這樣窩在孃的懷裡玩鬧過。
風花又重新添了兩碗飯,隔在長安和步寒的桌前。
白落幽鬆開捏的通紅的耳朵,朝桌子上努了努嘴,“趕緊吃吧!寒卿,今天天色晚了,讓風花給你收拾出個房間,就在這兒住下吧,不用拘束,就當是自己家。”
步寒微微頷首,“多謝叔嬸。”
他慢條斯理的拿起竹筷,雖是山間寺廟長大,這禮儀卻半點不少,連吃飯都是中規中矩的。
看的,白落幽都懷疑,步寒是步驚瀾在外面和誰的私生子。
“你們慢慢吃。”白落幽溫聲道了一句,便看向步驚瀾站起身,“你跟我出來。”
步驚瀾施施然的起身,邁著闊步走到她身後。
“方才寒卿說,我中毒的事情,你有心瞞著我?”白落幽銳利的眼眸直直凝視著步驚瀾的臉。
步驚瀾頓了頓,“並不。”
他只是覺得沒有必要罷了。
白落幽站在長廊下,皎潔的月光稀稀落落的灑在她身上,為她單薄的身影渡了一層柔和的光暈。
步驚瀾一五一十的將六日前發生的事情,交代了個清楚。
白落幽淡淡的點了點頭,“遲瑜茜這個人,看似人畜無害,實則包藏禍心,直到現在,我仍舊不知道,她說哪句話是真,哪句話是假。”
步驚瀾伸出一隻寬厚的肩膀,將白落幽攬到懷裡,下巴抵在她的額頭上輕聲道,“區區一個丫頭,翻不了什麼大浪。”
……
皇宮內,一襲黑衣的男子恭敬的跪倒在地上。
步雲笙左手執白子,右手執黑子,盤腿坐在棋盤旁,眉眼沉靜的看著那黑白分明的棋局。
白子節節敗退,黑子殺氣重重。
步雲笙小小年紀,周身煞氣縈繞。
黑衣男子猶豫了半晌,才道,“皇上,屬下整日盯著池南王府,今日池南王府外跪了四百多個人,求池南王為他們主持公道,屬下打探出,是京城連續失蹤了二百三十五個壯丁,屬下不知皇上……知道此事與否。”
“多少?”步雲笙捏著黑子的右手倏然一頓。
黑衣男子垂著頭道,“二百三十五人。”
步雲笙將黑子落到棋盤上,滿盤的棋局瞬間崩壞,無勝負之分,他陰鷙的眸光透過棋盤,不知在看著什麼。
“京兆府尹和大理寺卿為何不向朕稟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