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醒來時,白落幽趴在軟褥子上,渾身都覺得有些痠痛。
“王妃娘娘,王爺去上早朝已經回來了,您要起來嗎?”風花端了洗漱的水,推開房間的門要伺候白落幽起床。
白落幽打了個哈欠,揉著痠痛的腰肢,懶懶的起身道,“他都已經回來了?長安呢?”
“小世子跟著王爺在外面練武呢!”
風花一邊給白落幽穿著衣服,一邊輕聲細語。
“嗯,我我晚會兒出去看看,那個遲家小姐醒了嗎?”
“雪月說,已經醒了,不過她非要見見自己的救命恩人才肯走。”風花想起早晨,雪月苦著一張臉跟她抱怨,那遲家小姐自醒來後,是說什麼也不肯走。
“也罷,我便先去看看,她的毒清了沒。”白落幽穿戴整潔,洗漱過後,慢悠悠的晃出房門。
然而,去了偏院,卻撲了個空。
此時,步驚瀾和長安一同站在後院,四周種植的花草樹木,十分繁茂,常青樹更是高聳入雲,即將晌午的陽光透過樹葉,落下斑駁的樹影。
長安扎著馬步,神情專注的凝視著前方,他倔強的小臉上以佈滿了汗水,可見在這兒扎的時間已經不短了。
步驚瀾端坐在石椅上,時不時的端起桌上的青釉瓷,輕抿一口茶水,膝上還放著一本兵法密卷,眸光在長安小小的身軀和書本上,兩相徘徊。
偶爾看到長安的姿勢不太端正後,便挑起桌邊一根翠綠色的樹叉,不輕不重,力度剛剛好的打在長安的膝上,或背上。
他脊背挺的端正,即便翹著二郎腿,也難掩那氣度的矜貴。
“本王兩歲啟蒙,四歲便能吟詩作對,像你這般大的時候,扎馬步這種小孩子玩的玩意,已經是隨隨便便就能站上五六個時辰,你看你這才幾個時辰,不過一個時辰罷了。”
長安的體質算不得差,但也算不得好。
那六年,恐怕是他的神志不清,所以長安只能跟著白落幽學些醫術和毒術。
導致這小子,在毒術方面的造詣頗為精通,但武功卻十分平平無奇。
“爹,我已經很努力了!”長安軟軟糯糯的聲音響起,換做旁人早就心軟的一塌糊塗。
然而,偏偏是步驚瀾這個鐵面王爺。
“僅僅是努力還不夠。”
步驚瀾幽幽的道。
他從小便生活在充滿爾虞我詐的皇宮中,若不拼了命的習武,恐怕早就死在其他妃子皇子的手中。
他不想讓他的孩子,步他的後塵,但不代表,他會讓他的孩子一輩子庸碌無為,活在父母給的榮耀下。
長安到底是武功基礎不好,即便天賦極高,連續蹲了這麼久的馬步,雙腿已有些微微打顫。
步驚瀾的目光從書本上,移到長安顫抖的雙腿上,“能堅持到什麼時候,便堅持到什麼時候,若是第一次就放棄了,那還談何以後,你不是說,長大了要保護你娘,就憑這樣,你娘保護你還差不多。”
長安倔強的嘟著小嘴,清澈的瞳孔中溢滿堅定。
沒錯,他要變得很強,比爹還強,然後保護娘!
不遠處的廊下,偷偷站在一名身穿粉色羅裙,頭髮簡單挽起,姿容上佳,但面色卻十分蒼白,身子虛弱的女子。
她痴痴的看著斑駁陽光下的步驚瀾,他一襲淡青色的常服,墨髮束了一半,剩下的盡數服帖的披在身後,在那個孩童身旁,他渾身籠罩著一股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