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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節課體育課,曾望一下課就去了操場。 (1)

幾棟由暗灰色的青磚壘起來的民國洋樓建築在歲月的洗禮中沉澱出古樸的氣息,牆上的藤蔓植物緊緊攀住牆體,雖然在冬天卻仍然青翠縈眼,房簷上的青苔也小巧可愛,幾棵大榕樹垂下幾縧細須,粗大的腰肢表明它們已在此佇立了幾多歲月,草坪上的草雖已枯黃,但淩寒獨放的幾朵小花卻分外惹眼。

曾望看得有些呆。

林穆陽見她出神,笑了:“這地方漂亮吧。”

曾希止不住地點頭。

“走,我們去樹下坐著。”

林穆陽拉著她的手往一棵兩人合抱不住的榕樹走,樹底下有一張石桌和幾張圓椅。

曾希坐下後仰頭望著亭亭如蓋的樹冠,幾縷陽光從頭頂漏下來,斑駁的光影像是波光粼粼的湖水。

她有些後悔之前因為膽小從未踏足過這裡以致錯失了許多美好,但她也慶幸學校裡流傳的老校部鬧鬼的傳言,很多人因此望而止步,卻也讓這一隅靜謐美好,無人憂擾。

“你怎麼會想帶我來這?”曾希問。

林穆陽解釋:“之前和舍友玩大冒險,發現了學校居然還有這種地方,那時候就猜你應該會喜歡這裡,想著把你追到手後一定帶你過來。”

他又坦然地示愛,曾希心口微熱,沖他一笑。

林穆陽卸下吉他,她問:“你帶吉他來做什麼?”

“你忘了,我們有作業的。”

“嗯?”

林穆陽提醒:“民樂課。”

曾希立刻想起來了,他們要交一首民樂作品。

林穆陽抱著吉他坐下,掃了下弦:“我們的第一首合作作品。”

相較於林穆陽的亢奮,曾希有些洩氣,她試探地問:“真的要我填詞?”

“想反悔?晚了。”他挑眉,“帶本子和筆了嗎?”

“帶了。”

曾希開啟包把本子筆拿給他,林穆陽拿筆轉了個圈:“我找找感覺。”

他拿吉他彈了幾段節奏卻始終攏著眉搖頭,時不時拿筆在紙上寫寫塗塗,上次他給《顛倒》作曲時看著還比較輕松,這次似乎就沒那麼順暢了。

曾希覺得他現在的狀態就和她寫作卡文時一樣。

她輕聲問:“沒靈感嗎?”

林穆陽拿筆點點腦袋:“沒譜過民樂的曲子,找不到感覺。”

他拿出手機放了首《關雎》,繾綣纏綿的靡靡女聲悠然吟起。

當初他借這首歌向曾希剖明心意,這首歌成了他們關系的一個轉折點。

曾希自然也想到了這個,兩人心照不宣。

林穆陽看她明明害羞卻又故作無事的模樣,嘴角不禁上揚,他自發地向她靠過去。

曾希抿著唇看著他湊近,心跳愈加迅速,突然額頭一涼,她驚了下抬首:“下雨了。”

雨點一下子就密集了,林穆陽抱怨了句:“什麼鬼天氣,說變就變。”

曾希忙把桌上的紙筆收起來,林穆陽背上吉他拉過她,兩人跑向最近的一棟樓避雨。

到了走廊,曾希從包裡拿出紙巾遞給他,林穆陽接過後沒顧上自己,低頭細致地幫她擦拭,曾希再抽出一張紙巾,抬手幫他擦去臉上的雨水。

兩人對視,彼此都忍不住笑了。

林穆陽原本停在她耳鬢的手往下一挪捏住她的下巴,低頭就親上去。

曾希順勢闔眼,抬首任他採擷。

外面的雨勢漸大,噼裡啪啦地打在樹葉、草坪、屋頂上,厚重的雨簾把他們和外界隔離開,天地間似乎就只剩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