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希略一點頭,把那盤油燜大蝦給他們端上去。
“附近的大學有哪些啊,不會是慶大的吧?”
曾希沒有否認。
席上另一個男人說:“連慶大的學生都來當服務員了啊。”
“現在的大學生太多了,學位都不值錢了,哪像以前啊,那可是真正地百萬大軍過獨木橋,能考上大學的都是天之驕子啊。”
“是啊,以前的人能考上大學就是飛上枝頭成龍成鳳的,現在不行咯,階級固化,社會資源都掌握在少數人手裡,寒門再難出貴子嘍。”
……
接下來他們就圍繞著當代大學生的出路聊開了去,把現在的大學生毫不留情地貶損了一番,絲毫沒有避諱她在場。
曾希就默默地站在一旁,心思卻溜了個彎。
他們一頓飯吃了一個多小時,曾希就在一旁被濃烈的煙酒氣燻了一個多小時,待他們起身後她心裡才雀躍起來,客氣地送他們出了包廂的門,幾個男人喝了幾輪酒後,步伐皆有些踉蹌。
那個黃經理離開前還回頭意味深長地看她一眼:“這麼漂亮的小姑娘做服務生太屈才了。”
曾希沒去深想這話的意思,送走他們後就幫著廚房的阿姨收拾餐盤。
兩個廚房阿姨進了包廂後,眼神在那些狼藉的餐盤上逡巡一週,挑著還剩下的菜動起了筷子,一個阿姨直接上手抓了最後一個大蝦,剝殼的時候還沖她說:“你也來吃點吧,好吃著呢,要自己花錢可吃不起。”
曾希抿緊了唇搖了搖頭,眼神黯淡了下去。
她不是看不起她們的這種行為,只是覺得悲哀,這世界上掙紮求生的人那麼多,螻蟻如她們,只是想要活著而已。
活著忍受生命的責任,忍受現實的幸福和痛苦,無聊和平庸。改自餘華《活著》韓文版序)
……
曾希把酒店的收尾工作做好後去了前臺領這幾個小時的工資,只有薄薄的幾張十元紙幣,她仍是珍而重之地收好。
曾希領工資時沒見著其它兩個女生,她以為是自己動作慢了,她們早就完成工作走人了
眼看著時間有些晚了,曾希換下酒店服裝要走,臨走前,白姐特地留了她的電話,說是下次還缺人的話就喊她過來幫忙,她也應了好。
從酒店出來,曾希按著原路返回,酒店位於廣場的後方,比起前頭車來車往的熱鬧,這邊顯得寂靜許多。
傍晚來時還是天光大亮,這會兒天上浮雲蔽月,卻是黑魆魆地有些瘮人了。
曾希膽子小,不由加緊了腳步想要快速走到有些人氣的地方去。
耳邊兩聲汽車喇叭聲憑空響起,她似受驚的小兔般猛然回頭,道上一輛汽車緩緩駛來,車燈刺得她微微眯了眯眼。
那車停在了她邊上,車窗搖下,露出黃經理微醺的臉。
曾希皺了下眉,心下暗道他喝了酒還開車,罔顧交通守則。
“小姑娘,兼職結束了?”黃經理一手撐在視窗上看著她。
曾希不明白他無緣無故為何和她搭話,只淡淡地點了下頭。
“一晚上站著挺累的吧,我請你去喝杯東西吧。”
曾希心中警惕,婉拒道:“不了,我還要回學校。”
“那我送你回去吧。”
她皺眉,仍是拒絕:“不用了。”
黃經理似乎對她這般不識抬舉有些不滿:“裝得還挺像。”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