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戎這個身體的記憶裡,依稀儲存著當年那場洪水的印象。
他所住的地方地勢較高,沒受影響,還是跟往常一樣,但在街上,到處都是軍警和車隊。
到後面,他才從大人的飯後茶餘中瞭解到,有一片什麼單位的家屬區被淹了,附近一座醫院也被淹了。
想到這,喻戎對眼前的場景突然熟悉了起來。
“難道說……”
隨著醫院離自己越來越近,他看到了前方為了防洪而堆積的沙袋,以及被釘死的窗戶。
“被釘死的窗戶?”
喻戎彷彿想起了什麼。
突然,他腦袋裡的異樣開始活躍起來,那是剛來到大廳時被舊制服植入的異物,這個異物在小火車那個專案時,也因為大眼珠子的影響而躁動。
而現在並沒有大眼珠子,更何況他還在室內。
難不成是影像的作用?醫院增強了它的活性?
如果是之前的話,大眼珠子和異物雙重影響他也能抗住,至於現在,大晚上的不讓睡覺,他的意識已然被消耗得相當虛弱。
面對這種情況,他也不知道這次還能不能挺到專案結束。
洪水拍在了醫院的外牆上,拍碎了玻璃窗,過山車也順從窗戶進入醫院大樓。
一樓大廳亮著燈,可以看出這裡是一個臨時避難所,但現在已然是一片狼藉,一個人都沒有了。
看來人們都撤走了,撤退到了更遠的地方,以躲避洪水。
事情並沒有到此結束,過山車繼續開進了電梯井,開進了地下室,那裡是醫院的臨時停屍房。
停屍房也開著燈,裡面橫七豎八地躺著慘不忍睹的屍體。
死者們都被褻瀆,它們被開膛破肚,遭到了非人的虐待。
過山車接著深入,喻戎看到,停屍房裡有一個穿著舊制服的醫生,他拿著手術刀,在解刨剛從冰櫃裡取出的屍體,他一邊解刨,一邊把什麼東西往嘴裡送。
看到這種場景,喻戎差點沒忍住吐出來。
下一刻,隨著視野的切換,喻戎看到,在那個敗壞職業道德、毫無人性底線的惡魔腳下,畫著一副詭異的、讓人毛骨悚然的符文影象。
那一定是什麼邪惡的儀式!
他在召喚什麼東西!
伴隨著洪水湧入,地下室很快被淹沒,頭頂的白熾燈沒閃爍幾下就熄滅了。
而在白熾燈熄滅的前一刻,那個魔鬼的視線突然抬了起來,看得喻戎心裡發毛。
大樓內部陷入了深不可測的黑暗,那種絕對的黑暗籠罩了喻戎的視野,若不是還能聽到過山車的滑動聲,喻戎甚至以為它停了下來。
終於,黑暗的盡頭顯現了出口,再靠近點,就能看到出口外的東西。
對喻戎來說,那出口外的景象是如此的熟悉,以至於每一個細節他都印象深刻。
那是一條走廊。
沒錯,就是那個醫院的走廊。
與此同時,喻戎的身上多了一套白大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