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近,人群散了個缺口。
餘揚就躺在那,衣服褲子都濕了,烏黑的頭發了無生氣的黏在臉上,他面板本來就白,現在更是蒼白的沒個看處。
周小荻走過去,拉著他的胳膊:“餘楊?”
沒人應。
“餘楊。”聲音漸漸沙啞了。
她捂住自己嘴,說:“怎麼可能呢,一定是你在和我鬧著玩。”
她跪在地上,將臉貼到他冰冷的胸口上。
空蕩蕩的,裡面什麼聲音都沒有。
可餘楊怎麼會就這麼去了呢?
怎麼可能呢?
周小荻哭著求人拜託他們打電話叫救護車來,她掐著自己的手心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
對,給他做人工呼吸。
周小荻不斷的擠壓他的胸口,然後向他渡氣。
沒有用,空氣從他的嘴裡吹進去就像到了一個深淵,不知道流到哪去了。
周小荻不停的試,不停的試,直到救護車來了,她趕上去,跪著去求醫生:“你看看,他沒有死,他怎麼可能死呢,我早上還和他好好地……”
醫生的白大褂白的刺眼,他將餘楊抬到擔架上了救護車,對周小荻說:“我盡力。”
周小荻向來理智,很少胡攪蠻纏,可知一次她卻死死的拉著醫生的胳膊說:“不要說什麼盡力不盡力的,你好好看看,餘楊是不是和我鬧著玩?你好好看看。”
她話才剛說完,那個替餘楊檢查的醫生就說:“人已經斷氣有一會兒了,請節哀。”
節哀?
周小荻覺得自己聽錯了,一定是。
她出去才那麼一小會兒,餘楊怎麼可能就沒了呢?
怎麼會呢?
他們還有那麼多的事情沒有做,也還有那麼多的地方沒有去,餘楊怎麼可能……
捨得丟下她呢?
她走過去,去摸餘楊已經冷透了的臉:“餘楊。”
沒人應她。
“餘楊,餘楊,餘楊,你起來啊,餘楊……”
還是沒人應她。
她去拉他的手,摸著他胳膊上的小豬佩奇:“你起來啊,我不給你黏小豬佩奇的貼畫了,我以後什麼都聽你的,餘楊,餘楊……你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少年氣息濃鬱的餘楊、有些小心思的餘楊、偏執的餘楊安安靜靜的躺在那,他長長的睫毛凝著水珠,眼睛緊閉著,嘴巴也緊閉著。
可再也不能說出那些她喜歡聽的話了。
餘楊他。
不要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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