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後妝成,梁敏望著鏡中的自己:雲鬟霧鬢,妝容嬌美,配著內廷御賜的鏤空樓閣簪,端正一個明豔美人。
她看著鏡中的自己,依稀窺到了入宮四年、日漸沉然的姐姐的影子。還有今後的自己...
她還在怔怔地想著心事,手已被長公主拉了起來。她笑,“走吧。”拉著梁敏出去。
等到了東宮的南殿,梁玫見她們突然造訪,吃驚道,“非年非節的,怎麼突然就進來了?可是有什麼要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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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公主顧及著宮婢環伺,笑吟吟只說,“沒有,只是這孩子想良娣,所以妾帶著她進來看看。”
梁玫聽的舒了口氣,笑,“我還當是什麼?傻孩子,你也是快二十的人了,怎麼還這樣依賴著姐姐?”說著,摩挲著梁敏的頭臉道,“你想姐姐,姐姐很開心。但你也漸漸地大了,將來自要成家的,可不許再這樣孩子氣了。”
梁敏看著她,忽然說,“姐姐,讓我進宮來陪你吧。”
梁玫沒多想,道,“這不是進宮來了麼?”
“我說的是進東宮。”
梁玫的手停下了,唇邊的笑意也凝固住了。她不由自主地看了涅陽長公主一眼,對方氣定神閒道,“我可沒逼她,是她自己願意的。說起來,她講這話時,我也嚇了一跳呢。也不知怎麼的,說了三四年,一直不聽,今兒個卻忽然想通了。”
她心中得意,絮絮地說個沒完。沒留意梁玫的臉色越來越沉鬱,到最後竟是忍受不住了,打斷道,“伯母你先出去。”
長公主聽得一愣。她出身天家,自幼無人敢與她這樣說話。當即大怒,想開口斥責。但見梁玫面色蒼白,撫在她妹妹臉頰上的手抖的不成樣子,悻悻地忍了下來,“也罷,我去外頭坐一坐吧。”
她一離開,梁玫就再也忍耐不住,運足了力氣,狠狠地往梁敏臉上摑。
梁敏被打的跌倒在地,抬起頭不敢置信地喃喃說,“姐姐...”
梁玫滿面痛心之色,指著她說,“我在東宮裡費心權衡、步步驚心,難道就是為了讓你也到這個地方來麼?”
梁敏捂著臉低聲道,“我並不是要同姐姐搶太子殿下。”
“我當然知道!不用問,我也知道,你是被姓竇的傷了心,才這樣。”
梁敏極力地忍著淚,說不出話。過了好久,才道,“宮中時日寂寞,我來陪著姐姐,不好麼?”
梁玫失望地流淚,“你也知深宮寂寞,折損了姐姐一個,還不夠麼?何必把你也賠進去?”
“反正這一生不得所愛。那還不如...”
“你給我住口!”梁玫喝斷,“你才多大,就妄談一生了?總之這事我不允許,你不用再說了!”
梁敏跪行過來,揪住她的衣裙下襬道,“姐姐!求你讓我過來陪著你吧。反正在外面,我也是...”
她的話語被驟然衝進內殿的涅陽長公主打斷了。
她滿面慌亂地尖聲叫道,“不好了,皇兄垂危了!”
梁氏姐妹都花容失色。但梁玫終究在宮中歷事已久,是鎮定的人,很快她就緩了過來,問,“怎麼突然就這樣了?前幾天我才去看過父皇呢。”
涅陽長公主慌亂道,“我也不知道啊,王福勝剛剛派了他的小徒弟過來傳的。”
梁玫聽見“王福勝”三字,心裡一沉,確定了大半。也顧不上收拾了,轉頭吩咐她妹妹道,“你在我這兒待著,別亂走。”說完,趕緊地拉著長公主往福寧宮去了。
訊息傳到履霜那兒,她同樣也是大為吃驚,“怎麼突然而然的就這樣了?”
竹茹伺候著她換衣服,憂心道,“不知道啊。雖說陛下的病一直不見好,但總也不鹹不淡地治著,怎麼突然就有了這樣的訊息?”
履霜心亂如麻,一張臉孔雪白,快速地吩咐她,“你現在出去,去西邊,請賈貴人過來,我同她一起去福寧宮。”
她語音未落,忽然聽到外面一陣喧譁,伴隨著鐵索拖地的聲音,忙讓麥穗出去看。她慌慌張張地答應著,出去打聽。過了一會兒,滿面慌亂地回來報,“不好了,在鎖宮呢!”
鎖宮,一向是宮中出現緊急大事時才會動用的,避免訊息走漏。因這舉動太大,本朝連一次都未用過,今日皇后卻出了這樣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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