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福勝躊躇著沒有說話。
劉炟索性坦白說,“其實來見你前,就已經有人給朕出了主意——臣強者死。”
王福勝聽的眼皮一跳,想也不想地說,“此人若非神智昏聵,就是蛇蠍心腸了!”
劉炟聽的一愣,以詢問的眼光看著他。他沉聲道,“老奴在內廷三十餘年,形形色色的人看得不少。不敢說識人多慧,但也自認歷事有年。此事光是一個巧字,裡頭便大有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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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炟聽的心中驚動,逐漸想起之前遺漏的細節:他帶皇后回孃家省親,本是興起之舉。偏偏這樣巧,在那一天,無數雉鳥降臨竇府。又是他回宮不多久,立刻有星官進宮來報天象有異的。
想起王福勝所說,“此人若非神智昏聵,就是蛇蠍心腸。”他心中漸沉。鮑昱為人嫉惡如仇,當是一時的氣憤。而崇行呢?
“亂則用能,平則去患。”他的那句話至今還留在劉炟耳邊,堪稱振聾發聵。劉炟是知道的,以崇行那樣一個長隨的身份,講不出這樣的言語。那麼這話由誰所傳,也是很明晰的了。
何況當時又是崇行偶然地提起皇后落寞,不如帶她回家省親,也好叫外間放心,不至於指責帝王偏寵側宮。
一件一件,當時不覺得如何,此刻看卻脈絡分明。
劉炟想起那個容色淡淡的枕邊人,心頭忍不住泛起寒意。
而王福勝似乎並不知他在想什麼,在旁只嘆,“先帝過去常說一句話,老奴今日轉告陛下。外不忌者,其患難生。內恭忍者,常有別情。”
劉炟聽的眼波劇烈一跳,倏然的站起身來,“宮裡還有事,朕先回去了。”
王福勝驚訝地看著他,“陛下這就要走了?”
劉炟站起身,點了點頭。見王福勝臉色露出留戀不捨的神色,他沉吟了一瞬,道,“你收拾一下東西。等過幾日,隨著朕回宮吧。”
王福勝吃驚地張大了嘴,“老奴......”
劉炟看著他,誠摯道,“你掌管內廷三十年,一旦不在,底下的人做事都像是沒了主心骨。這宮裡,還是得你管著,朕才安心。”
王福勝眼中浮起感動神色,哽咽著說是。
劉炟拍了拍他的肩,轉過身,急匆匆地回宮了。
他剛回到內廷,便見文鴛等在福寧宮門前。不由地放緩了步子。
文鴛卻先看見了他,叫道,“陛下!”迎上來道,“陛下去哪兒了?貴人有事要請陛下過去相商呢。”
他淡淡地說,“什麼事?”
文鴛見他絲毫不回答自己,態度也比往常冷淡。雖然不明白為什麼,但還是本能地斂了語氣,道,“奴婢也不清楚,只是聽貴人說,事涉中宮,並非小事。”
劉炟聽了,不由自主地嘆了口氣。
文鴛看的發憷,但還是硬著頭皮福下身去,“貴人已派人去請皇后赴廣陽宮了,奴婢也斗膽,請陛下快過去吧。”
劉炟到廣陽宮的時候,一眼便見履霜和宋月樓分開對坐著。兩人誰都沒有說話。
他心頭忍不住浮起疲憊,對著宋月樓開口,“你這樣急匆匆地把朕和皇后都叫來,什麼事?”
宋月樓還是第一次聽到他這樣冷淡的口氣,愣了一下,才道,“請陛下恕罪。妾有要事想稟,所以斗膽。”
劉炟看了履霜一眼,她茫然地看著他。他心頭疲倦更深,耐著性子對宋月樓道,“有什麼話,你說吧。”
宋月樓穩穩地說,“皇后藉由心腹,與外朝勾結。”
她一語既出,履霜頓覺後背發涼。這樣大的一個罪名扣下來,如果查證是真,那便是牽連家門的死罪。她深深吸了一口氣,問,“貴人如此說,可有證據?”
宋月樓看一眼身旁的文鴛,她屈膝一福,出去帶了一男一女進來。
男子生的一雙鷹目,天生一幅兇相。但在見到帝后時,又自然而然地垂下一雙眼睛,態度中流露出諂媚。高大的身子也縮成一團,討好地喊,“參見陛下,參見皇后。”
他身後的婦人畏畏縮縮,跟著跪地叩拜。身材消瘦,赫然是水芹。
劉炟沒有叫他們起來,看著履霜只問,“皇后認識他們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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