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憲拿過了細看,見裡頭有桂枝、川烏等不少散寒大藥,皺眉道,“這方子也開的太猛了吧。內人不過是來月事,身上不爽利。這醫師怎麼開了這樣的藥方出來?”
老闆娘道,“不是呢,剛剛那醫師開藥方的時候,說你夫人亡津失血、元氣頗為虧損,所以加了那些藥材。”
他沒明白過來,“什麼亡津失血?”
老闆娘抬頭說,“就是月子病。女人生孩子時太用力,失血過多,過後又調養不當,就容易得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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竇憲聽的不悅起來。什麼月子病?履霜從沒有過孩子。
但這樣的話也沒必要對老闆娘講。所以他草草地說一聲“知道了,多謝”,又囑咐了她幫忙照看一下內人,就出去抓藥了。
到了藥鋪,他想著那副方子開的怪,也不知道是不是醫師老眼昏花了。把紙團做了一團,另抓了一幅溫宮的方子,借了客棧的廚房煎給履霜喝。
她以為那是老闆娘給的,也沒多問,等湯汁放涼了,就慢慢地喝盡了。
竇憲見她臉上浮起了血色,帶著她下了樓,結清了房錢,又找了一家店吃飯。見天色漸漸地暗了下來,他去包了輛車,帶著履霜回宮去了。
而此刻的內廷,天色已黑。劉肇正眼巴巴地扒在窗戶上,往外看著壽康宮的方向。
宮女文瑛走上前來,輕聲地催促,“陛下快睡吧。”
他搖頭,“文瑛姐姐,母后呢?我已經好些天沒見到她了,現在我能去見見她嗎?”
文瑛遲疑著說,“天這麼晚了,太后一定休息了,陛下還是睡吧。”
但劉肇的倔勁上頭,頓足道,“我不!我不是皇帝麼,朕命令你們,立刻帶朕去壽康宮!”
文瑛見這小祖宗發了脾氣,暗暗地叫苦,去叫了一同侍奉的人過來。
眾人都跪地求著劉肇。但他不為所動,堅持要去壽康宮。又見眾人紛紛阻攔著,更激了逆反之心。
“啊!你們看!”他忽然指著天邊說。
眾人都下意識地去看。他趁著這一會兒的功夫,一溜煙地跑不見了。
內廷的路多而深廣,他只跑了一會兒,就迷了路。天又黑。不由地走的跌跌撞撞的,在路上哭了起來,一邊喊“母后!”
沒有一個人理他。
但他到底質性聰穎,記得從福寧宮到壽康宮的路,擦著眼淚,還是找了過去。
恰好遇到一輛車慢慢地停在了宮門前。竇憲先從裡面跳了下來,隨即去打簾子,履霜搭著他的手,慢慢地走了下去。
他想奔過去喊母后,但眼見著竇憲擁著履霜,熟稔地往壽康宮內走,聲音像被吃掉一般,一句話都發不出。
舅舅怎麼還不出來......
他在心裡這麼問,躲在遠處的樹後面等著。等著竇憲一走,他就要進去找自己的母后。
但一直到壽康宮的燈全熄了,天色更加地暗沉了下去,竇憲也不曾出來。
劉肇攥著樹皮,幼小的心裡,似乎明白了四叔說過的話的意思。
次日竇憲起了床,聽聞劉肇半夜逃離福寧宮一事,不由地大為光火。忍著氣去上了朝。一散了朝,他立刻去了福寧宮,喝罵劉肇,“陛下今年也有七歲了,放在老百姓家,是知事的年紀了。何況您又是天子。怎麼還像稚童似的,大半夜的跑出去?”
劉肇見他毫不留情地數落自己,心頭不甘,向前踏了一步,“那朕也告訴你!你今年三十歲了,要知道朕是君,你是臣!不許你這麼和朕說話!”眼見著竇憲的臉色沉了下去,他內心惴惴,但還是強撐著說,“你退下!”
竇憲冷笑道,“臣退下?”輕而易舉地提著孩子的衣領,把他提了起來,“陛下忘了是誰扶著你登上了皇位?嗯?竟敢這麼和我說話?”
劉肇年紀小,一下子被舉的這麼高,心裡嚇壞了,但緊緊地咬著牙,絲毫不改口,“你欺負朕!你欺負朕!你退下!”
眼見竇憲的臉色越來越差,竇順忙上前去救了劉肇下來,叮囑他,“陛下乖一些。侯爺他也是怕你晚上隨便地亂走,出意外,才這樣的嚴厲。”
不料劉肇像張牙舞爪的小老虎一樣,劈面地喝退了他,“你也退下!朕沒讓你開口,不許你說話!”
竇順訕訕地答應了一聲。竇憲卻看不過。竇順眼見二人又要起衝突,忙拉住了主人,推著他往外走。
一時到了門外,竇憲不痛快地說,“你做什麼?那小崽子竟敢這麼和你說話,反了他了。”
竇順心頭湧起暖意,擺著手道,“侯爺別為阿順和陛下起衝突。到底我是奴才,他是皇帝呢。”又誠懇地勸道,“您的脾氣也太急了。終究這是內廷,怎麼好氣急了就動手,嚇唬陛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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