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年人成年人,什麼成年人,我簡直像個小孩,真幼稚。”
姜笑出門,弟妹已經不在,咖啡廳的員工陸陸續續上班,有井有條工作。那一豎玫瑰被放在最顯眼的位置,用狹窄的花瓶裝在一起,十分擁擠,姿勢別扭,花朵卻豔麗至極。
員工都對這束花十分好奇,見他過來,驚訝問:“老闆,這裡怎麼有玫瑰?我要不要拿去扔掉?”
姜笑站得很遠,“朋友送的。”
“朋友?”這名員工高中畢業出來兼職,少女情懷,“可是這裡是一百零八枝玫瑰,老闆,是哪個朋友要向你求婚?”
“求婚?”
“一百零八枝玫瑰的花語,是求婚吧。”
姜笑想起靳寒舟的坦然直率的眼神,擺擺手,“他不懂這個意思,只是普通的送花。”
“哦。”
“那兩個小孩出去了?”
“嗯,早早就走了。”
姜笑嘆一口氣。
比起這兩個小孩,靳寒舟可好哄得多。姜悅是弟弟,脾氣卻比妹妹要壞,罵不得說不得,最討厭他碰與遊戲有關的東西。
昨晚回來悶不吭聲,房門摔得砰砰響,姜喜更聽話,但總在心裡叛逆,姜悅做什麼事情她嘴上不支援不反對,實際上總跟著一起去做,回頭便沖他裝乖,也是打不得罵不得。
姜笑對這兩個小孩當然捨不得打也捨不得罵,三人相依為命,他知道兩個小孩只是被當年那件事嚇壞。
那時他打最後一場比賽,對手實力強大,他太過輕敵,拖的時間過長,最後神經突突作痛,眼看要贏,忽然渾身顫抖倒地,儀態盡失,如將死的蝦般痙攣著摸索身上的藥。
藥瓶落下又撿起,撿起又落下,他的手指幾乎握不住東西,終於撿到救命藥,有癮一般狠吸一口,這藥卻如同失去效力,令他痛苦不堪。
所有人都被嚇壞,全國賽最後第二場,最後三名的角逐。
對手騰地站起,解說也停下聲音,所有人都被這場異變驚得神魂出竅,觀眾的呼聲像卡帶的錄音機,一切停在那個時候。
立體熒屏的光映在每一人的臉上,變幻莫測,唯一還在動的大概只有遊戲裡的怪物。
這是實時轉播,全國觀眾都在看他如何去死。
臺下逃課過來看比賽的妹妹突然站起來,淚流滿面,聲嘶力竭大喊,時間再度流動,一切拉開序幕,昏天暗地。
這就是他的過去了。
兩個小孩都被嚇怕,任何一件事都令他們如同驚弓之鳥。
如今幾年過去,他信自己已經能控制一切躲避危險,他對鮮花過敏,因而收下了靳寒舟的玫瑰,卻並不打算靠近。
況且,他只是羨慕靳寒舟的率性。
什麼時候他也能揍得衛統屁滾尿流?
姜笑無奈笑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