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他又悶聲說:“不過我很丟臉,和你相反,我是從家裡逃出來的。”
“離家出走?”姜笑挑挑眉。
“不、不算離家出走!”靳寒舟面色漲紅反駁,“我家裡很有錢,但我討厭他們,總說我不正常,讓我不要經常出門丟家人的臉,我偏偏要出門,我不但要出門,我還要出遠門。”
華國劃分十幾個區,國土寬廣,二區到十三區跨過數條長河高山,乘坐火車亦要經過幾天幾夜。
確實很遠。
“只不過,我出門沒有帶錢。”他小心看姜笑一眼,“我不想被他們找到,但我來這裡的時候絕對沒有想過要麻煩你!”說到後面他驀然激動,情緒又瞬間低落,瞅著姜笑,低聲問:“你說我很怪,難道,你也覺得我不正常?”
姜笑頓住,擰眉仔細端詳他。
他是很怪,能突然跑來和沒有說過話的人見面,穿一件衣服將自己罩得嚴實,總陰沉待在暗處,情緒起伏不定,莽撞又冒失。
但也坦率又認真,其實比任何人都細心。
靳寒舟正傾著耳朵去聽,卻聽不見他的聲音,背脊彎成一道僵硬的弓,側目留意他一舉一動。
他又開始掐手指,關節被握得噼裡啪啦響。
是打小就有的習慣,騙不了人,緊張就會變成這樣。
直到姜笑的手放在他弓起的背脊上,溫溫柔柔地從上撫到下,然後攬住他的肩,兩人靠得很近,悶聲在他耳邊低笑。
“我怎麼想又不重要。”
“很重要。”靳寒舟背脊發軟,咬牙說。
“那你確實是很奇怪的人。”
靳寒舟抿唇,苦大仇深,不作聲。
可姜笑還是那樣親密地半擁住他,像安撫受傷的孩子,以前姜喜和姜悅大哭時,他也總這樣,放低聲音,笑意盎然地注視對方的眼睛,將自己擺到和對方一樣的高度,溫聲哄慰安撫。
“但我很喜歡。”他語氣是很認真的,“你很怪,但這和你可愛的地方並不矛盾,你打遊戲那麼厲害,前兩天還學會了做蛋炒飯,明明身上分文不帶,還能豪氣萬天說自己很有錢要請我吃飯,會固執揹著我去看醫生,又第一時間注意到我不高興,醫生說我不能大笑,可遇見你短短的時間,我已經笑了兩次,你讓我那麼高興,不正常又怎樣?你又沒有傷害到誰。”
姜笑的聲音如春日裡潺潺的溪流,要將一切贊美和落花帶給靳寒舟。
好一陣,靳寒舟不識好歹地皺眉:“你是不是還將我當做小孩,姜笑,告訴你,我已經成年,個子很高大,年紀和你差不多。”盡管說這些話的時候,他已經渾身泛紅,如果可以,也許又會腦袋冒煙。
“我知道。”
姜笑放開他,唇角含笑:“所以你說話要算數,這頓飯你要請客。”
桌子上布滿飯菜,與這間酒樓裝潢相稱,一看便知價格不菲。
靳寒舟點點頭說:“那你一定要多吃。”心卻一下又飛到中心廣場,他知道那裡的比賽還要開好幾天,雖然姜笑不是女孩子,他也沒能靠搬磚走向人生巔峰獲得姜笑雙親的認同,不過他可以透過打比賽拿獎金。
至於失敗的可能性,沒想過。
但姜笑馬上接了一句話,讓他騰地站起來,緊張又慌亂,興奮又忐忑。
“不如你先搬到我家裡去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