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是個好人。
他們果然是靈魂伴侶。
靳寒舟有種兩人的腦迴路徹底對上的感覺,活了這麼多年來還是第一次。這個時候,如果姜笑看過來就會發現,靳寒舟興奮得面色通紅,冷淡兇狠的眼睛好像荒漠裡看到獵物的野狼,散發著幽幽的綠光。
但就在姜笑發現之前,他恢複如常地看著電腦螢幕。
“怎麼了?”姜笑的眼眸澄澈寬容。
靳寒舟一本正經搖搖頭,“我已經上線了。”
素衣少女旁邊果然多了一個身穿黑色鬥篷的男人。
這一年多來,他們倆總是待在一塊,只要上線就總能見面。荊棘王座這個遊戲除了競技場以外,還有野區副本,只有在野區副本裡面達到足夠的等級和獲得足夠的裝備分數,才有資格進入競技場,因此野區副本的人數也是非常多的。
他們在遊戲裡的話也不多,通常就是沉默地打著怪或者打著人。
這回卻不一樣了。
靳寒舟自以為掩飾得很好,其實目光跟針紮似的紮在姜笑身上。
“不玩了。”
姜笑放開滑鼠。
“為什麼不玩?”靳寒舟有些慌張地站起來,死死擰著眉頭,“我想玩。”
姜笑看了他一眼,起身走到他旁邊握著他的手臂,“好了,別玩了,我們去吃點東西。”
“我還沒看夠。”他難過地說這麼一句,聲音不大,姜笑沒怎麼聽清楚,也不打算仔細聽,一路拽著人回到咖啡廳,又拽著他上了樓,邊說:“其實我家就住在這裡,是後來買下的,姜喜姜悅住在樓上,對了,忘記問你,你突然過來,打算住哪兒?”
到了樓上姜笑其實已經鬆手了,正收拾東西準備招待他,靳寒舟卻仍跟個幽靈似的在他身後飄來飄去,姜笑一轉身,兩人差點就撞上。
“小心點。”他摁著靳寒舟的肩,笑了一聲。
靳寒舟仍沉浸在剛才的問題裡,不依不饒地握住他的手:“為什麼不讓我玩?”
姜笑怔了一下,挑挑眉:“你到底想玩遊戲還是看我?我有這麼好看,值得你看個不停?”說這話的時候他的聲音裡還帶著笑意,其實也只是開個玩笑。
沒想到被問的人反而猛地朝他走了一步,死死盯著他用力點了一下頭。
“好看的。”頓了頓,他困惑地皺了一下眉,“為什麼不值得,雖然你長得不像我想的樣子,可是,好像比那樣更好。”
說到最後,他又莫名地激動起來,眼睛發亮地說:“被你發現了,那我是不是可以一直看了。”
他的帽子在說話的時候不小心滑了下去,頭發亂糟糟的腦袋冒出來,淩亂的發絲掩住了半張臉,真讓人擔心他的眼睛視力會不會因此受損。
忽然,靳寒舟感覺自己的頭頂好像被什麼輕輕地劃了一下,緊接著,眼前的視線突然明亮了,姜笑漂亮的臉驀地清晰出現在眼前,靳寒舟莫名有種自己赤著全身袒露在他眼前的感覺,整個人一慌,立即松開了手,全身從腳底燙到頭頂,彷彿突然被扔進了熱鍋裡。
他眼睛前面的頭發全都被掀起來了。
姜笑從他腦袋上松開手,沖他溫柔地笑了一下。
“這樣就好了,我喜歡看著別人眼睛說話,你介意嗎?”
靳寒舟腦門上夾著一個草莓發卡,雜亂的劉海都被夾了上去,看上去既違和又古怪,他吶吶搖搖頭:“不介意。”
“這是我妹妹的發卡,有時她也會讓我幫她綁頭發。”姜笑眼眸都笑得亮起來。
靳寒舟是單眼皮吊梢眼,面對這麼清晰的姜笑,他有一點兒無所適從的感覺,眼神便越顯淩厲。
“我很兇。”他這麼說。
姜笑將他摁在沙發上坐好,離開的時候低頭看了一眼,靳寒舟正滿面通紅,不知怎麼的,姜笑鬼使神差摸了摸他的腦袋,“我不覺得。”
靳寒舟那張有點兇狠的臉就紅得更透徹了。
姜笑走了幾步,忽然回過頭問他:“對了,我看你來的時候什麼行李也沒有,今晚要不要住下來?我房間很大,你可以和我睡一起。”
靳寒舟懵了一下,抬頭惡狠狠瞪著他說:“不行,我睡覺磨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