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鈺負氣出走，張桂花又氣又餓，委屈地掉金豆子。

“哎喲，可不能哭啊。”張柳氏心疼女兒，大罵韓鈺不是個東西。“你餓不餓啊，娘去給你找點吃的。”張柳氏見羅綺年蹲在井邊洗衣服，幾件衣服翻來覆去洗半天還沒洗完。暗罵懶婆娘，這要是她的兒媳婦兒，早趕回孃家去了。

羅綺年晾衣服的時候見張柳氏在廚房忙活，以為張桂花沒有吃飽，也不在意

。可是，剛才韓鈺出去的時候臉色不好，擔心張桂花害喜難受，遂過去瞧瞧。

“桂花，方便我進去嗎？”

張桂花不應聲。

羅綺年聽見低低的的抽噎聲，忙自己掀開門簾走進來：“哎呀，你怎麼哭了呢？是不是孩子不乖。”她面帶憂色，伸手過去摸張桂花的手，不料被張桂花一把拍開：“你滾開，都是因為你，掃把星，滾回你孃家去，我們韓家不歡迎你！”

韓母說過孕婦的脾氣怪異，有時候會莫名其妙生氣。往往這時候，他們作為家人的，要體諒，要包容。所以羅綺年並不在意張桂花說的話，微笑著擠擠眉，鬼精地說：“你有口福了，剛才我見你娘去廚房給你做好吃的了，聞著怪香的，我都流口水了。”

張桂花得意：“那是，我孃的廚藝好著呢，可不是誰都比得上的。”說完，她驀地斂起笑容，通紅的雙眼等著她：“你煩不煩，我叫你出去，滾出去！”

羅綺年隱約察覺到，張桂花對她有敵意。遂扯扯嘴角，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平和：“桂花，昨天晚飯的事，對不起。起先我不知道孕婦不能吃兔肉，請你原諒我。”

“我讓你出去！聽不懂人話嗎？哦，賤人怎麼聽得懂人話呢。”

羅綺年再好的脾氣，在隱忍的性格也受不了了：“你好好休息吧。”說著，轉身出去。到門口，剛好看見張柳氏端著一碗雞蛋羹走過來，看著她滿是警惕。那陰測測的眼刀子，讓羅綺年脊背寒涼。羅綺年皺眉思索，只有兔肉一事得罪了張桂花她們。

哀嘆一聲，也就放下了。頭三個月最緊要，她們小心點應該的。

可是，自張柳氏走後，羅綺年就看出端倪來。張桂花處處擠兌自己，難聽的髒話張口即來。羅綺年很鬱悶，很想發脾氣。可是，每當看見韓鈺歉意的眼神和韓母慈愛的注視，她壓抑的怒火就會消失。

“韓軒，我們去看瀑布吧。”

“嗯。”羅綺年的委屈韓軒看在眼裡。他不懂安慰人，就儘量多陪陪羅綺年。

才走到半山腰，羅綺年又不想看瀑布了。她想吃桃子，想吃南山坳的大桃子。

“怎麼不走了？累了嗎？”

“不是……”羅綺年抿抿嘴，“瀑布那裡太冷，不如，我們去摘桃子吧？南山坳的桃子再不摘就沒有了。”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帶著點嬌憨，帶著點俏皮，還有一點點，乞求。

韓軒無法拒絕她的眼神，眸光微閃：“嗯。”

南山坳有點遠，韓軒把羅綺年肩上的揹簍跨到他的肩上，另一隻手緊緊牽著羅綺年。一路上小心照顧。

“韓軒，你真好。”

韓軒耳尖微紅，假裝沒聽見。羅綺年微笑，這彆扭悶騷又害羞的傻大個兒喲。

南山坳植被茂密，光影稀疏，沒有羅綺年想象中的那麼好玩。五月份，大蛇小蛇早已出洞，儘管韓軒拿著長樹枝在前面敲敲打打，她還是害怕地眼顧四方。

忽然，一隻山雀驚起，眨眼間竄向雲宵

。羅綺年被嚇得尖叫，卻嚇飛更多飛鳥。

韓軒失笑：“不怕，是山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