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心突然就愣住了。
之前在閣樓裡,因為條件的限制,加上她受了傷,睡在一張床上,舒心倒覺得沒有什麼。
而且潛意識裡,他們之間還有醫生和患者的關系。
但現在是在自己家裡,而她的身體也好完全了。
她就想......是不是不大好。
白梓就這麼看著她,眸光閃了閃,少年身材高大,靜靜地站在那兒,莫名委屈。
怎麼感覺哪兒不太對了?
自從他跟著她回來之後。
舒心心裡掙紮了下。
片刻後,她輕輕點頭,“嗯”了一聲,同時抬腿往廁所走,腳步匆忙,像是在刻意避開什麼。
“我先去洗澡。”
舒心進去之後,白梓抬頭,開始打量起這座別墅。
一共兩層,風格簡單,房間幹淨,哪怕是在角落裡不甚起眼的地方,也被她收拾的一塵不染。
他把包放下,就在沙發上坐著了。
看著前面,目光凝怔。
其實到現在,他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答應和她出來。
因為跨出這一步,實在太難,外面的世界,同他隔離了太久太遠,以至於光是提到,都覺得陌生。
可就在那個蔣昭要去扶她的時候。
他突然心裡頭就覺得很不開心,堵了一塊怎麼都疏解不開,於是搶在他的前面扶了舒心起來,接著就說,要去收拾東西。
然後便來到了這兒。
記得醫生說過,他最好能做一株向日葵,像它一樣,向陽而生。
只要找到能夠溫暖他的陽光。
白梓覺得,她就像是陽光。
從七歲那年開始,就已經是了。
只是這樣的人,太過美好,白梓他只敢遠遠的仰望,遠遠的守著,哪怕是走近一步——
都怕自己身上的骯髒,那些常年沉在黑暗和淤泥裡的汙垢,會叫她給沾染了。
白梓小心翼翼的躺在床的一角。
舒心的床上滿滿都是她的味道,淡雅馨香,圍繞在他的周身。
很快睡意就襲了上來。
真是奇怪。
彷彿世間只有這一股味道,能夠讓他聞著,安然的進入睡眠。
要是在她身邊,那幾乎是閉著眼睛,馬上就能睡著。
舒心關了燈,就只留下一盞床頭燈,撒下暖黃的顏色,抬眼看過去,依稀能看見床那頭人的輪廓。
“你還讀不讀書?”舒心忽然開口問。
白梓的上下眼皮有些打架,但還是聽見了舒心的聲音,回答說:“不讀了。”
“高一退學,就沒讀了。”
“為什麼退學?”
“傷了人。”白梓說的輕描淡寫。
“那你還想再繼續學嗎?”舒心問出來,卻遲遲沒聽見白梓的回答。
“你現在的年齡正好,可以參加明年的高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