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香二)
臨近傍晚,山魈府。
“這糖漿啊,熬的,就是個個性……”
代當康面無表情地攪著面前的糖,須臾,突然頓住。
又過頭了。
那人——叫張萬古,人如其名,說話也有種從地裡刨出來的“萬古”感,代當□□怕他下一秒來一個“之乎者也”。他瞅見代當康手下反沙的糖,嘖聲連連,腦袋搖成撥浪鼓,再嘆一句:
“個性!”
代當康:……
說老實話,處理糖的基本功,代當康並不擅長,成敗全看運氣。可惜這次,幸運女神不喜歡拔絲山藥——他已經失敗好幾回了。
張萬古倒了一些炸芋頭進去,盛出來,旁邊還碼了幾個碗,裡面什麼都有。
“加油,再多做點,你們仨三天的飯都不愁了,哈哈。”
代當康:……丟人。
他忍不住給自己翻了個白眼,抓起一顆糖山藥,丟到嘴裡,糖塊細碎的“嘎吱”響充滿五味雜陳。張萬古也沒催他,任他自己消化情緒,自己也拿一顆吃起來。
這時,一隻白鴿從窗外飛入,直奔張萬古,後者立刻遠離案前,走到角落,解下那封信。
他看完這封信後,面色如常,只是令代當康停下手上的動作。
“現在我指導不了你了,有急事。”
張萬古先上手收拾東西,代當康緊跟其後利索幫忙,張萬古看了他一眼。
“你那個朋友,是不是文鰩魚?”
文樂?
“是,”代當康問,“他倆怎麼了?”
“那估計是了,”張萬古自言自語完這句後,揚起聲音,對代當康道:“你也跟著我來。”
“山魈來信,他那裡緊缺人手,不得不喊上我。”
“還有,瘟疫營從天而降兩個人,都是你的朋友,其中一人已感大風寒,十分嚴重。”
另一邊的情況也不容樂觀。
宗青耕逆天體質,掉落時有樹做緩沖,並無大礙;但文樂就不是了。
他現在自責得不得了,恨不得倒下來的是自己,勉強維持鎮靜,幫著把文樂抬到營內,在別人喊大夫來之前,自己先察看文樂的症狀。
文冷,裹上好幾件外袍了,還是瑟瑟發抖,宗青耕一問,還知道他頭疼欲裂,腦袋跟沉石似的,抬不起來。
宗青耕端起一碗藥,喂給他,全溢位來,溜到草蓆裡。
“他不是第一個不吃藥的,”一位大夫搖搖頭,“很奇怪,他們都喝不下去藥。”
宗青耕皺眉。
現在亂成一團,宗青耕一時還真理不出什麼頭緒,連思考都快不會了,只得先把文樂交給別人,先熟悉一下週圍環境。
在這裡探了一週後,他算是明白那些空村的人上哪去了。
山魈村和犄角旮旯白猿村的門可羅雀不同,年後,來來往往的生意便多了起來。前端時日,正巧迎來一群鵲鴻山北山一群貨郎,喜氣洋洋花了一大筆錢買了一堆東西的村民過幾天一看,嘿,還有贈送了些東西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