菘,白菜。
白菜的話……
“我勒個豆,你放這麼多砂糖幹什麼?”
宗青耕眼睜睜目睹代當康不要錢似的倒了一大袋兒砂糖,溶到鍋裡,五官皺成一團:“這玩意兒,不得甜到齁?”
“不懂了吧,這可是國宴上的菜,”代當康低頭,攪攪慢慢灘下去的砂糖,“前兩天找到菜譜了,正好來複刻一下。”
宗青耕撞見這麼多糖,直接飽了,杵在一旁,抱臂欣賞代當康的動作。
他忙到深夜,等待一晚上,第二天開蓋時,三人嘗了一口。
“這味道好奇怪!”
代當康自己也嘗了一口,一下子記住了這奇怪的味道——雖然沒有想象的那麼甜,也不是難吃,但就是吃不慣,四人都吃不慣。
最後,只有宗青耕咬著牙,本著不浪費的原則全部吃掉了。
代當康注視宗青耕一臉生無可戀,還費力地嚥下去的表情,感覺自己像逼迫章魚哥上班的蟹老闆。
這道菜做得很失敗。
“下次再也不做這個了。”他一錘定音。
代當康覷見宗青耕一言難盡的複雜目光,壓低聲音:“怎麼?你想到了?”
“對,但是你黑歷史。”宗青耕猶豫著,還是說出口。
“別,”代當康果斷拒絕,那黑歷史過於慘不忍睹,“失敗了的話,我倆估計連命都會沒——別忘了好感度。”
“咱倆的口味不代表所有人,華南人多嗜甜,是吧。”宗青耕瞥了眼他們。
代當康輕輕蹙眉,轉向他。
“而且,那次,你也沒失敗,只是我們山豬吃不了細糠而已。”宗青耕補充,“能留到現在,還能登上國宴的菜,肯定有可取之處的,要不先別一棒子打死?”
代當康思忖:“……不管了先問問再說。”
“請問,家主喜甜口菜嗎?”代當康上前。
“還行,”那位大人回答,“沒嘗過驚豔的。”
“那我這裡有一菜,”代當康指向那堆菘,“這樣,我先嘗試下,讓你們先試下味,再決定是否易,可否?”
好在兩人長得靠譜,大人盯著他倆,良久,放手一搏,準許了他們的請求。
先做一盤試味,還是很快的。
大人淺嘗一口。
“……嗯,尚可,”大人抿唇,口中斟酌味道,“這個口味……也許大小姐會喜歡。”
“就上這道。”大人定下,兩人估計他是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態度。
此時,已臨近醜時。
裡屋熱氣騰騰,寧永年掛上一排乳豬燒雞後,就著別人的手,借力下來,一抹額上的汗。
“哇,不愧是山魈家的豬,”一名廚子對著乳豬,連聲“嘖嘖”贊嘆,“肉質緊實,香而不腥,漂亮得很吶!”
山魈寧永年沒接這話,只覺腰上的痠痛再一次襲來。
他隨便找了張凳子坐下,目光投向遠處,漫無目的地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