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玄和文浩然都沒料到她根本沒暈，又是使了十分力氣，因此虞燭明得手了，文浩然雙眼被戳。

文浩然發出一聲慘烈的尖叫，引得林中棲息的鳥盡數飛走。

文初瑤站得遠，樹林裡影影綽綽，又聽見有虞燭明的友軍來了，她一聲不吭就走了，絲毫沒掛記文浩然如何。

白柳竹急著趕過來，因此是策馬來的，其餘人也陸陸續續趕到。

蒼玄無暇顧及文浩然，見有人來了就要跑。

白柳竹見虞燭明受了驚，她沒看見提前走掉的文初瑤，在安撫虞燭明和追擊蒼玄中，她選擇了前者。畢竟文浩然還未完全喪失行動能力，萬一他襲擊虞燭明怎麼辦。

先是把文浩然雙手縛於身後，等其餘人也追過來時，白柳竹才重新上馬去追。

總之這夜河邊沒有太平。

文浩然被綁到軍營中央，他的兩個眼窩都在流血，已經都被戳瞎了。

虞燭明受了驚，在白柳竹的陪同下才敢淨身。

等再回到軍營時，江雲浦也在唐雲濤的攙扶下出來了。

江雲浦遠遠地感知到虞燭明的存在，無神的眸望向她。

虞燭明急死了，不是說了讓他保密又瞎了的事實嗎？現在出來溜達，生怕別人不知道嗎？

於是當即趕到他身邊，“靄雲怎麼出來了？”

江雲浦手握住她的，那隻手還在顫抖。

並非由於藥性發作，而是出於……擔心。

“霽光沒受驚吧？”

其實是有的，虞燭明嚥下了本來要說的話，用另一隻沒被握住的手拍了拍他的手，“沒事了，娘親剛剛來救我了。”

白柳竹也走了過來，多年的邊境生活已經讓她習慣了不茍言笑，臉上經常無甚表情。

不過這樣的表情在聽見虞燭明喊出那句“娘親”時，微微有些碎裂。

她走至兩人身旁，替虞燭明“說教”了江雲浦一番，“我們替你瞞著你又瞎了的事實，你卻要公之於眾。”

江雲浦帶著歉意說道：“事態緊急，我想親自處理這個敗類，就出來了，確實沒顧及後果。等處理完此人，我們再做商議。”

他人已經走出來了，再作掩飾就顯得多此一舉。

處理文浩然的過程也很簡單，由於他一直在尖叫，因此江雲浦能很好地確認他的方位。

於是命人把他綁在高處，又令四周的將士們散開些。

江雲浦執著弓箭，雖目不能視，第一支箭卻射中了文浩然的右大腿。

虞燭明離得近，能看見他的手仍在抖。

文浩然從蒼玄那兒早就得知了江雲浦又瞎了的事情，這會兒痛得他口不擇言，又因為他現在也瞎了，不知道在拉弓的正是江雲浦。

他大罵道：“江雲浦！你們江家沒一個好東西！你重新瞎了，這就是報應，報應啊哈哈哈哈哈……”

江雲浦又射出一箭，才不急不緩地回答他：“我們江家人從未自詡‘好東西’，勞煩文大人惦記了。”

這一箭命中了文浩然的手臂，能感知到的痛覺更加強烈了。

再一箭，射穿了他的腳踝。

江雲浦把弓箭交到虞燭明手裡，“最後一箭，你來。”

手刃仇人無疑是最痛快的事情，因此虞燭明接下了弓箭。

她深吸一口氣，江雲浦曾經手把手教她挽弓射箭，如今終於有了可以實踐的機會，她的老師卻看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