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江雲浦就要走。
虞成懷能在當時以一個地方官的身份,坐到如今的尚書之位,依靠的不僅僅是野心,也有他高瞻遠矚的目光。
他從地方打滾摸爬,其實是知道京城錢莊與姜作來往密切的,加之前段時間周氏的事情,江雲浦也在場,虞成懷很自然地,就想到了周夢蘭。
虞成懷送了江雲浦離開,路上卻碰見了虞月依。
“月依,你怎麼出來了?”虞月依心思簡單,虞成懷知道她對江雲浦有那麼點好感。只是這人不可貌相,江雲浦對虞燭明來說都不是良人,何況是虞月依。且虞月依雖是庶女,他也不願意她嫁與江雲浦做妾,是狠了心要掐斷她這點心思的。
他攔下虞月依,欠身對江雲浦說:“小女有事來找,我就不送殿下了,您請自便。”
江雲浦掃了眼虞月依,並未將她放在心上,對虞成懷點了點頭,就往門口走了。
虞月依想要說話,但見虞成懷那個眼神,她自小就畏懼虞成懷,是無論如何都不敢說的。
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江雲浦走。
虞成懷拉著她進了書房,“你怎麼對定北王起了心思,他可是江家人。”他這樣教訓道。
虞月依委屈極了,她嘟著嘴說:“那大姐姐不也被指婚與他了,爹爹你怎麼又覺得這樣合適!”
“你不懂。等你再再大些,我會給你解釋的。”虞成懷嘆了口氣,還是決定暫時不告訴虞月依實情。
“為什麼你總說我不懂!”虞月依卻不依了,她哭喊著,“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你總是讓我為難大姐姐,那麼這次我主動出擊,你怎麼又覺得我錯了!”
虞成懷無心應付她這副模樣,只好遣了家丁去找陳夫人,虞月依見了,更是怒極,“次次都是找陳夫人來壓我一頭,你當年為什麼不對我親娘好點?她本來可以不用死的!”
“啪!”
虞月依話音剛落,虞成懷的巴掌也隨後而至。
“是我不想嗎!”虞成懷也怒了,“你娘親為何而死,那時我們蝸居在鄉下,甚至找不到像樣的郎中!這是誰害的?不正是你那大姐姐的親爹,光芒太盛,也把我掩蓋了嗎!”
虞月依捂著臉,淚水和鼻涕糊了滿臉,頭發也亂了。
陳夫人和虞梓英就是這時候趕到的,虞梓英把虞月依扶到一邊,又給她拿了手帕擦臉。
陳夫人則是一臉愁容,“你又何必跟月依如此大動肝火,有道理好好說,都是一家人。”
虞成懷緩和了幾分語氣,對虞月依微微頷首,“方才是我太激動了,抱歉。不過你想知道,我今日就給你解釋。”
為什麼選虞燭明與江雲浦聯姻,說到底還是魏帝要制衡他們兩個家族,又不想得罪太死,所以讓他們各自決定人選。虞燭明是大房之女,年少又有才女之名,若說般配,虞燭明是一定配得上江雲浦的。
江雲浦年少成名,其中靠的自然有許多見不得人的手段,他是個風評很差的人。只是有一副好皮囊,京城少女也為其竟相折腰。
懵懵懂懂之間,虞月依終於也明白了所謂關系之親疏。她於虞成懷而言,是親生骨肉;虞燭明於虞成懷而言,只是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