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雲濤走到江雲浦身邊,虞燭明則為他解釋起江雲浦變成這副模樣的原因。
斷魂草。
“這東西真邪門,也不知道那個狗皇帝怎麼這麼狠心!老大可沒少給他立功!”
虞燭明在心裡默默回答:因為功高蓋主者,皆沒有好下場。
如今魏帝已死,他對江雲浦,對江良光,對整個江家的真實態度究竟如何已不可知。如何自救,才是他們現在能考慮的。
“老大,你放心!定北軍的訓練絕不會落下!還有那什麼斷魂草,有我唐某幫得上忙的地方,我一定站出來!”唐雲濤拍拍胸脯,發誓道。
江雲浦亦沒有讓他失望:“知道你值得信任,才想著告訴你。”
這樣的話唐雲濤愛聽。
唐雲濤今日來,還是為了與江雲浦詳細說明昨日的戰況的。
眼下江雲浦重新瞎了的訊息還沒傳回京城,他是主將,就得做最終決策。
聽完了唐雲濤的彙報,江雲浦食指關節無意識地敲擊著桌板。
他身上的虛汗已經幹了,虞燭明擔心他著涼,又給他取來件外披。
“就按目前的規劃推進,當然,當務之急還是要確認蒼玄究竟是被奪舍了還是本性暴露了。”
送走了唐雲濤,江雲浦輕聲嘆了口氣,“如今我與你的相處模式,倒像之前那般倒過來了。”
虞燭明給他倒了杯水,“靄雲說過的嘛,夫妻一體。”
——
東拾領兵正面進攻南文,大獲全勝。
沒出虞燭明的預料,在南文調兵回國前夜,蒼玄也發動了最後一次襲擊。
虞燭明也上了陣,為的是接近辨認蒼玄是否有被人頂包的可能性。
相貌對得上,聲音對得上,即便是再好的換臉師,也不可能將聲音都學了去。
確實是他。
虞燭明當面質疑:“你為何要以這樣的方式來攻打大魏?”未等他回答,虞燭明搶先截下了他可能用來打糊塗的藉口:“別說是為了端瑞瑤。愛不愛她,你自己心裡沒數嗎?更別說主和派的彥君,他根本不想看到你開戰。”
蒼玄的笑容有些瘮人,他盯著虞燭明看了好一會兒,才緩緩開口道:“是為了你,虞燭明,我希望你能成為我的麾下。”
說著,作勢就要來虞燭明身邊拐走她。
虞燭明受了驚,以靈巧的走位騎著馬遠離了蒼玄。
白柳竹那邊注意到異常,也殺出一條血路,擋在蒼玄與虞燭明之間。
蒼玄自知打不過白柳竹,自己走掉了。
這夜,雙方皆死傷慘重。
退回桑雲大本營時,虞燭明右邊大腿上,左肩上都有大的刀傷。
小的傷痕更是數不清。
但還是強撐著對今夜守夜的副將說了次日的安排,才到了河邊沐浴。
到河邊時,卻猛然想起一件更令她後怕的事,先前江皇後下詔書,還順帶了封家信,說是蒼玄起兵,文家的罪名得以確認,擇日流放。虞業臺力排眾議與文羽訂了婚,由此,文羽得以留在京城。
這個擇日,似乎就是這兩日。
西南偏僻之壤,正是流放的好地方,文家也是流放至此。
文浩然不是省油的燈,他如果來到桑雲縣,必定會做些對他們有影響的事!
虞燭明環顧四周,心中暗忖道:早知該和白柳竹一塊兒來的。
然而這種顧慮已經得到了驗證,因為灌木叢中一陣響動,而後一個黑影閃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