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再見時,就都是競爭對手了呀。如此想著,虞燭明隨著白柳竹走,白項寧跟她並肩。
白柳竹走得快,行軍之人的習慣如此,白項寧便讓她不必等,他要和虞燭明聊聊天。
“我以為你們母女倆相見,是要打起來的。”白項寧笑著說。
虞燭明莞爾,“這可是不孝,何況以娘親的武力,我哪能是她的對手。”先前與白項寧通訊,提過她跟著江雲浦學了些,不算完全不會武功。
“正是如此,打起來才更能看出你們兩人對彼此是什麼態度呀,她絕不願傷你性命,你也一樣,甚至連傷彼此都不會有。”白項寧如此說道。
陽光熹微,京城的冬日甚少太陽天,今天卻難得,也許也要為他們的重逢鳴一首贊歌吧。暖暖的光芒落到外祖孫兩人身上,遠處是正準備舉行曲水流觴宴的年輕人們。
兩人緩慢地走著,虞燭明已經對這樣才藝展示的節目沒了嚮往之心了。以往總願意在這兒大放光彩,可出了京城誰又認識她一個官家小姐呢,還得是真正幹出一番事業,聽別人稱她為“虞王妃”,而非冠以夫姓或夫家的封號。
白項寧懷念那時候的她,“你總是那樣活力旺盛。”
這段艱難的時光是白柳竹不負責任所致,虞燭明現在卻不怨白柳竹。如果沒有在玉永的六年,她無法養精蓄銳,無法習得少許醫術,無法自力更生。
“現在也是。”虞燭明的笑比以往更加能給人力量,“只是花在了其他地方。”
與其告訴別人,自己有多麼優秀,不如去做實事。
虞燭明扶著白項寧坐到一邊,“外祖父也一樣,精力旺盛呢。”從白柳竹遇到虞成濟,被他感化,建議白項寧設定一個扶持寒門學子的政策,白項寧就一直堅持到現在了。
白府輸送的人才不計其數,而且白府從不會幹涉進入白府學習的人的政治立場。
因而白項寧很受人崇拜。
“不說這個了。你呢,怎麼這回沒跟定北王一起走動?”白項寧閱人無數,其實能看出來他倆般配,卻沒有“愛”。
也許江雲浦是愛她的,可虞燭明並沒有,她好像只是習慣了有個人在身邊。
“鬧了些矛盾,要冷靜冷靜。”沒去仔細說,一來出於謹慎,二來不想白項寧擔心。
同樣的話回來路上白柳竹跟虞夕催也跟她說了不少,無非是讓她看清江雲浦是個什麼人,即便是好人,她不喜歡也不必一直強求著在一起。
也確實沒去強求自己,她都還沒去定北王府。
聽聞江良光今早又和太子在朝堂上吵架了,由於江皇後的一直隱瞞,因此江良光以為自己早就掌控了朝中大權,實際一直是被矇蔽其中。於是太子參加朝政後,江良光也就不裝了,不利於他的政策推行,他都會使勁阻礙。
不懂他究竟是什麼心態,也許是覺得自己成功無望,想同歸於盡吧。
“夫妻之間,鬧些矛盾很正常,把話說開就好。”白項寧也沒細問。
因為白柳竹回來了,虞燭明和虞淮也不喜歡待在首輔府,他們就搬到白府住。
擔心放久了會滋生蚊蟲和腐爛,虞成濟的屍體在路上火化了,取了幾塊屍骨回來。白柳竹給了虞弘承一根肱骨,其餘的自己收著。
相元跟明巡搬到了勾卞那兒。
由於已經中舉,勾卞便介紹他入了觀星臺,如今也算是有了一官半職。若日後會試能取得好成績,朝廷便會賜官同時給他準備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