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注意力又瞬時從靳花初移到了這個步輦上,手邊所有能拿起來的東西都要拿起來瞅一瞅看一看,從質地到雕刻紋路,然後一一得出全都沒有青丘的物件好的結論。
步輦的門忽然又被開啟,外面有兩個侍女小心翼翼地把羸弱的靳花初扶了進來。
“你們皇宮沒有餘的步輦了?”屠酒兒譏諷道。
靳花初沒有回嘴,只坐在了屠酒兒的對面,眼神較之前明顯有些許變化。待侍女關上門,她正襟危坐,一舉一動都改遵正規宮廷禮儀,先是疊掌一拜,才道:“望你原諒我之前的失禮。”
“哦。”屠酒兒敷衍地答了句。
“陛下已將你的安頓事宜都交給了我,”靳花初想了想,猶豫著從衣袖裡取出一張紙,攤開遞給屠酒兒,“……要去的是一處新址,才落成沒多久,名兒也沒起。你看這幾個院落名字,喜歡哪一個?改日我吩咐他們做了牌匾掛上門楣。”
“你是在討好我麼?”屠酒兒忍不住笑了,看也沒看那片紙,只揣著手仰起下巴看靳花初,“原來凡人行討好之事是這德行,總愛說些彎彎繞繞的話。”
“……”靳花初沒回話,捏著紙角的手指驀地縮緊。
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更精彩!
“有意思,或許和那個皇帝比起來,你能更有意思。”屠酒兒偏了偏腦袋,笑盈盈地看著靳花初,再一次施展媚術,輕聲呢喃著命令:“有空就來看我。”
靳花初看著屠酒兒的眼睛,緩緩地點了點頭。
屠酒兒收回目光,十指來回交叉著玩,悠悠看向步輦窗外,用只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自言自語,“阿爹還總說不要輕易用此術,說什麼,玩弄人心會損陰德,會遭到反噬,最後還要惹得良心不安,招來滿身報應。嘁,胡說八道,我看妖族法術就這一個最是有趣。”
“姑娘?”
“別總叫我姑娘姑娘的,我叫屠酒兒。熟識我的都叫我三三,你也可以這麼叫。”
“太過親暱,不敢唐突。”靳花初似是覺得逾禮了。
屠酒兒轉而又看向她,眨了眨眼,展露出一個最為嫵媚動人的表情,柔聲說:“怎麼是唐突呢?我喜歡你呀,所以允許你這麼叫。”
靳花初雙眼渙散,看得失了神。
沒錯,這才該是常態,所有人都會被她屠酒兒哄得五迷三道,被她那張得天獨厚的臉蛋迷得忘乎所以。沒有任何一個人敢看不起她。
屠酒兒心滿意足地摸了摸自己的臉。
只要能讓她自個兒高興,只要讓她覺得滿足,她才不管別人的死活,更別說是妄自戲耍一個凡人的感情。
這種近乎毒辣的自私,或許就是那張冠絕三界的臉附帶給她最鋒銳的劣根。
兩刻鐘後,步輦已到了那處行宮。
靳花初先下了步輦,罕見地沒有立刻坐上輪椅,而是親自站到了大門邊,等候屠酒兒的到來。
她手裡提了一盞橙黃宮燈,蒼白的臉被打上了半邊陰影,後面是高高的宮牆與華貴的殿門,旁側整齊地站著兩排俯首乖覺的嬌俏宮女。靳花初安靜地看著下步輦的屠酒兒,眼中帶著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柔軟,似一位正等待夫君歸來整衣的妻子,而這抹柔情又被她僅存不多的理智勉強壓制著,透著彆扭的可愛,較之前那尖銳的刻薄厭惡簡直是雲泥之別。
屠酒兒沒有馬上過去,只站在臺階下好整以暇地看著她,欣賞自己那傑出的媚術效果,忽問:“和你扯老半天,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靳花初答道:“從父姓靳,名花初。”
屠酒兒哦了一下,隨意地續了句:“花初?是哪個花哪個初?”
“古詩有云,‘明漪絕底,奇花初胎’,便是其中花初二字。”靳花初微微側過身,向門內探出手,“三三,進來吧。”
喜歡致命風流[重生]請大家收藏:()致命風流[重生]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