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夕陽突然上臺,誰都沒有想到。他離擂臺又是如此之近,根本由不得其他人反應,跨一腳,便入了生與死的天地。
可他看起來不是很怕。身份成謎的明晃也沒有表現出不快,依舊笑著,抽出了劍,微微抬手,鎖定了劉夕陽。
劉夕陽輕鬆說道:“我知道這是比武的擂臺,我只是個會動嘴的傢伙。可我也沒說硬拉著你比試文采,先聊個天,總是可以的吧?”
明晃點點頭,把劍放了下來。
劉夕陽見他做足了傾聽狀,加快語速說道:“我後面說的話都是猜測,哪裡要是不對,你完全可以打斷我。”
“應該是這麼回事。神秘的你會和陸仁炳正經地打一場,場面不求生死,但求好看,反正能唬住人就可以了。最後的結果應該是你小勝一招,可小勝也是勝,你這個勝了天下第八的人,百姓們肯定是記住了。然後會有你們明月的人不斷上臺,來幫你造勢。最後雲澤看不下去了,提前派上了許多愁。你已經得到了想要的,自然會是象徵性地抵抗一陣,就下來了臺。”
“接下來就是用人來消耗許胖子了。我看陳良葉也進了永澤,他多半也是來對付胖子的吧,而且是用命來對付的吧?我就是個猜測,反正見他那赴死的表情,這麼猜也是合適的。他拼了老命,只是為給穎王謀個機會……最後贏了胖子不是主要的,心思無非就是用這次比武招親和不久後新出的武評做個對比,雲澤大騙子的形象可是藏不住了吧?當然,穎王可能是真的想要仙子的。”
明晃抬起劍,笑道:“嗯,大體差不多,可是你忽略了一點。”
劉夕陽微笑著,看著劍尖來到了眼前,又看著兩隻手指夾住了劍尖。
承澤門上的明知山微微皺眉。他並未注意那丁三是何時上了擂臺。
劉夕陽對老車伕點頭感謝,場下的秦哲立刻開口道:“劉夕陽亂了規矩,藉助外力,取消資格。來人,把他趕下去!”
劉夕陽看著微笑的明晃,走出擂臺界限,回頭說道:“我這麼怕死,哪能忽略這個呢?有時候你們就是愛多算計,要是不顧面子,不聽我說完就出劍,我也死了。可惜呀……再說了,這畢竟是雲澤!”
明晃看著他,微笑未減,眸子冰冷。劉夕陽的猜測八九不離十,明晃就是來造勢的。雖說自己將劉夕陽給逼了出來,這勢頭造的還算不錯,可看著雲澤百姓迷茫的眼神,他卻沒多少欣喜。百姓們根本就不知道劉夕陽他是什麼人,自己引起了掌權者的重視,卻沒引起百姓的重視——依舊是失敗。
如今劉夕陽判斷出下一步要對付許多愁,那他肯定會做出改變。
明晃好像不會收斂笑容一樣,依然笑的燦爛,眼神卻四處打量,同時腦中飛速盤算著。
盤算了半天,在百姓們竊竊私語聲下,讓他意想不到的事情出現了。
許多愁從回味樓裡走了出來,和明晃一樣,爬上了擂臺。
進了擂臺,許多愁也向四下望去,似乎是找什麼人,卻沒有找到。失落地搖搖頭,盯著明晃說道:“我只出一招,你自己看著來。”
明晃的笑容,在見到了二十五柄劍之後,終於收了起來。
百姓們瞬間雀躍起來,問清了這厲害的人物是雲澤人,全場爆發了山呼海嘯的叫好聲。
丁秋凱坐在他宗主的位子上,背對擂臺,輕聲自語道:“我就只能用十九柄劍,還是練了三十年的成果……真是變天了……”
老車伕在劉夕陽的身邊,看了一眼擂臺,剛想感慨就被劉夕陽打住,“前輩啊,什麼死而無憾之類的,就不要說了……”
許多愁盯著明晃,在明晃立劍的同時,攻了上去。
人先衝了過去,二十五柄劍,如影隨來。
明晃急速退去,判斷出這是必殺之招,也沒了造勢的想法,出擂臺保命是正事。
劍尖撕碎了他的衣襟,可飛出了擂臺,應該不會再有危險。
只是應該。
飛劍鎖定住的獵物,哪有這麼輕易就鬆口的?明晃在擂臺下,靠著手中單劍對抗著如鷹嘶鳴的撲殺。眼看不敵,他硬捱了幾下,向人群中飛去。
看著身後二十五柄劍馬上就要殃及百姓,明晃的笑容又掛到臉上,還未展開,一柄短劍衝向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