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夕陽扶著醉倒的妘嵐回到了屋子。這花式勸酒的女人竟然一杯就倒……看著這身高還不到自己胸口的女王陛下,劉夕陽不由得一陣苦笑。萬幸万俟卑奴和許多愁都是隻知道喝酒的榆木疙瘩,要是遇見了自己這種流氓,女王陛下也不知道要失身幾回了。
劉夕陽搓著手站在妘嵐的床前,愣愣地想著為何要說自己是流氓……還沒想明白呢,妘嵐囈語道:“來人啊,給朕寬衣……”
面對醉酒的女子到底要不要做些齷齪的事情,自古以來就是所有男子要面臨的一個難題。劉夕陽是讀書人,可他又不是一個傻子。猶豫了半天,他無奈地走了出去……腎虛的人啊,還是想想怎麼面對明天再次來襲的痛風吧!
劉夕陽輕輕地關上門,向自己的書房走去。躺在那裡的妘嵐突然睜開了眼睛,騰地一下就坐了起來,“小處男,還挺正人君子的嘛……”
妘嵐一邊撤掉易容,一邊自語道:“連女孩子是真醉還是裝醉都看不出來啊,一輩子單相思的命啊……”妘嵐說著,突然撲哧一笑,鬍子還沒卸呢,就躺了下去抱著被子傻笑著。
回到書房的劉夕陽不知道妘嵐醒了過來,當然他更不知道妘嵐是裝醉的。喝了口茶,劉夕陽坐在了書案前,突然瞧見了早上隨手寫的字還在桌子上。
“奇怪了,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忘記扔掉了。”說著,劉夕陽將寫滿了嵐字的宣紙扔進了筆洗。
第二天一早,如約而至的痛風讓劉夕陽苦不堪言。雖說早已習慣,又有幾百種方法能忽略掉疼痛,可是這一瘸一拐的狀態還是讓人厭煩的。基本喪失了行動能力,他也不能出去做什麼,只能由著大漢裝扮的妘嵐領著兩位保鏢去感受齊州城的人文風情了。三人都出去了,就剩下劉夕陽自己,他終於能有時間做些自己的事情了。
劉夕陽“自己的事情”很簡單——練字。這事兒詭異,相當詭異。就連習武多年的許多愁都看不起的一手字,有什麼練的必要?劉夕陽可不管那些。再說了,他可不覺得自己的字醜。如今整個雲澤乃至明月,所有讀書人的字都是從臨摹秦哲的字開始的。秦哲的小楷漂亮工整,狂草豪放飄逸,當世大家成為典範理所當然。劉夕陽偏就不學。他的字說不上醜,一筆一劃還是有功底的,奈何寫一個還能看,寫一篇字則有些不雅了。大小不一,橫平豎直卻歪歪扭扭,第一眼望上去還不如狗爪沾墨撓牆來的順心——誰規定寫字必須工整了?
當然也不是沒有人欣賞他的字,而能欣賞他字的人恰恰就是秦哲。秦哲見過劉夕陽的字跡,對老皇帝說過不止一次,說是此子的字看著醜,其實醜中透亮,藏巧於拙……老皇帝欣賞不來,一句什麼玩意兒就打發了秦哲。
劉夕陽不知道有人欣賞自己,可他也練得挺舒服。寫了一陣,小丫鬟端進來一碗薏米糊——這東西對痛風有好處,放下後又說知府王大人在門外求見。劉夕陽擺手示意請進來,也沒管進來的王元修,繼續寫著他的字,一寫就是一個時辰。
等在一旁的王元修一點也不著急。他能瞧見劉夕陽在寫字,卻被書山給擋了視線,瞧不清劉夕陽的字跡到底如何。可不管字如何,王元修是覺得今天這禮物是拿對了——這麼喜歡寫字的小王爺,肯定會喜歡這幅秦相的真跡吧?
劉夕陽將筆一扔,翻起了面前的書,頭都沒抬地問道:“王大人,有何貴幹?”
王元修一喜,畢恭畢敬地將手中的墨寶遞上,“回小王爺,下官無意中得了一副秦相的《蒼空閣帖》,特意孝敬給您的。您是蒼空閣的主子,又是如此喜好寫字,望小王爺笑納。”難掩沾沾自喜之意,又有一種狗搖尾巴的感覺。
“哦。”劉夕陽哦了一聲便無他話。秦哲三年前去蒼空閣喝花酒,被那時還在京城的春瑩給灌得不輕,連哄騙帶威脅地騙了這麼二十幾個字。能感覺到秦哲的不快,這幾個字寫的並不是很好。一直留在蒼空閣也沒有什麼用,劉夕陽這次給齊州王的“有趣玩意兒”中,作為添頭就送了出去。想必是齊州王也覺得這帖不行就賞給了王元修,沒想到這人又給他送了回來……
王元修滿懷期待地等著誇獎一番,想著順便在小王爺這裡謀點福利,可等了半天劉夕陽也沒有開口的意思。想了一會,王元修只能開口道:“要是小王爺喜歡的話,在下……”
話音未落,劉夕陽拿起了這《蒼空閣帖》,看都沒看的直接扔進了筆洗。王元修的“有一事相求”還沒說出口,就這麼硬生生地給打住了,差點憋死。
“王大人,有何貴幹?”劉夕陽抬起頭,又問了一遍。笑臉燦爛,人畜無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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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沒事……下官告退,告退。”碰了一鼻子灰,他只能悻悻地離了書房,一身尷尬地走了出去,他感覺門口丫鬟那微笑都充滿了嘲諷的意味……
劉夕陽無辜地看著門口,“我如今認識了周泰,你想要秦哲的《床笫之歡帖》,我都能給你造出來,想拿這個來打點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