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月凡栓好馬,在蕭慕雪身邊找個棵樹靠著坐下。
“圖你什麼?”
剛坐下,蕭慕雪就遞過來一個水壺:“給你,幫我取點水吧。”
“你剛才為什麼不說。”
“剛才忘了。”
寒月凡給她的水壺裝滿了湖水,看著蕭慕雪一通牛飲,嫌棄地道:“這種水,能喝嗎?你都不嫌髒。”
蕭慕雪噗嗤下笑出聲來:“寒莊主可是平民英雄,怕是什麼苦沒有吃過,莫在我這裡裝高雅公子,你怎麼看都不像。”
寒月凡不服氣:“誰說不像,蕭姑娘眼光太差。你還沒說我圖你什麼了?”
蕭慕雪擦了擦嘴角水漬道:“你別裝不知道,不是別有企圖,事先調查過我,又怎麼知道我的口味的?一路上你做的菜,選的酒家,客棧都分明是提前下足了功夫才能處處和我心意。”
寒月凡哈哈笑道:“蕭姑娘未免太自作多情了。”
“你如何解釋?”
“要解釋什麼?我都是為阿落準備的。”
蕭慕雪哼了一聲,連連搖頭:“寒莊主是不是覺得天下的女子都跟你的心上丫頭一樣單純。她喜歡吃甜的,而我喜歡吃酸的,這兩種口味怎麼也是難以調和。難得你這麼有耐心,兩樣都準備。而你自己,既不喜歡吃甜的,也不喜歡吃酸的。所以你每頓飯都要炒個花生米,然後幹吃白飯。”
寒月凡目露贊意:“蕭姑娘不做捕頭真是屈才了。”
“可惜那個丫頭心太粗,白白浪費了你的好意。”
“老夫老妻都這樣,平常不在意細枝末節。”
蕭慕雪不想戳穿他,仰頭看著落日西下,餘暉灑地。
蕭慕雪嘆了一口氣:“這是我第一次離家在外面居住。也是第一次這樣靜靜地看夕陽。”
“那豈不是很好?”
蕭慕雪眼神落寞而失望:“不好,因為陪我看夕陽的人是你。”
“蕭姑娘你說話真傷人。”
“是嗎?你心裡也是這樣想的,可惜陪你看夕陽的不是她。”
蕭慕雪還是覺得夕陽很唯美,淡淡地金色揮灑在湖面上,隨風推開。這種愜意,是她第一次嘗到的。身為蕭氏的長女,她必須處處謹慎行事,注意儀態與身份。
就在這樣悠然自得的時候,寒月凡問了蕭慕雪一個大煞風景的問題:“你不餓嗎?”
“不餓。”蕭慕雪冷冰冰不厭煩地扔過來兩個字。
各自靜坐了會兒,夕陽已經快完全沉下去了。
寒月凡坐不住了:“再晚就看不清楚了,我去湖裡看看有沒有魚。”
蕭慕雪送了寒月凡數十個白眼。
這個時候,若是玄歌候在,定能與她共賞暮色,揮劍比試。
蕭慕雪坐在樹下,屈身抱膝,看著在湖裡捲起褲腿抓魚的寒月凡,腦子裡浮現出趙琴落的模樣。
憨夫傻婦。
蕭慕雪心裡暗暗這樣評價道。
可是心裡說不出的羨慕,羨慕那個傻丫頭的身在福中不知福。
想想自己呢,如今這般模樣,玄歌候還會像以前一樣開心跟自己在一起嗎?
寒月凡抓了五條魚,蕭慕雪吃了三條。
寒月凡心疼地看蕭慕雪吐著魚刺道:“你不是說你不餓嗎?”
“剛剛是不餓,沒想到你烤得挺香的,聞著就有了食慾。”
寒月凡護住最後兩條魚:“這兩個是夫妻,你別想搶。這個湖瘦得狠,裡面沒魚了。附近也連個野果渣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