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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在這個教室裡的學生也一樣,有人喜歡傅禮臻的畫,也有人只是喜歡傅禮臻的光環與特殊,都是平時聊天多一筆談資罷了。

所有的熱鬧,也都是熱鬧他們的。

從醫院看完小狗回來的傅禮臻掐點出現在了教室門口。

大聲喧嘩著同學們看著剛走進教室的人,瞬間安靜了下來。

所有的臆測與想象都不如直接的視覺沖擊來的強烈,傳聞中的天才自閉畫家亮相,果然對得起女生們口口相傳所用的“驚豔”二字。

相比起八年前模糊的老照片,如今的傅禮臻臉部輪廓更為深刻,眉目也愈發冷峻了,他穿一身黑衣,身材偏瘦,面板雪白,垂在身側的手指修長漂亮,腿長而直。

只可惜明明有著得天獨厚的好長相,黑白分明的眸子卻太死,看起來陰沉沉的。

教室裡沒有一個人說話,傅禮臻也不跟大家打招呼,他走到講臺上,拿起滑鼠點開瀏覽器,把放在郵箱裡的ppt下載下來,然後開啟。

傅禮臻拿起粉筆在黑板上寫下了自己的姓氏,然後敲了一下黑板:“我姓傅。”

他轉過身來面對著大家,鞠了一躬:“上一週我沒有按時過來,很抱歉。”

學生們有點兒不敢受他這麼大的禮,相互之間看了一眼,想說一句“沒關系”又不知道應不應該說。

傅禮臻是不需要回應的,他直起身後很快進入正題:“那麼接下來我們開始上課,我不是專業的教師,所以很多東西都是從自身出發,講的不好地方請大家包涵。”

“每一個人用色都有其傾向性,我也不例外。我個人偏好使用對比色,下面以我自己的幾幅畫來講解一下顏色明暗深淺呈現出的不同效果……”

他講的中規中矩,和學生們料想的別開生面與眾不同有所差距,有些人聽了五分鐘就挨不住了,拿出平時上課的狀態,懶洋洋地趴在桌子上,還有人偷偷拿出耳機插上,徹底不想聽了。

這些狀況被傅禮臻盡收眼底,只是他不在意,直到有人直接拍了桌子,以“你讓老子很失望”的神情叫嚷:“傅大畫家,你說的這些跟平時我們老師說的有什麼區別嗎?這些不都是基礎的東西嗎?你的水平也就這樣普普通通?”

整個教室隨著他的話音落下一片死寂,一直都存在著的窸窸窣窣的聲音也沒有了,安靜的可怕。

這個年輕的臉上還有青春痘的男孩抬著下巴,挑釁地看著傅禮臻:“傅大畫家,你就沒有一點新鮮的東西?”

傅禮臻的手鬆開滑鼠,站直身體,面無表情地看著他,直到男孩被他盯得虛到只能用伸脖子來表現自己的不屑,才緩緩道:“我沒有新鮮的東西,因為我所有的創作,都是建立在這些不新鮮的東西之上的。”

男孩神色不屑,傅禮臻看他的神情更是輕蔑:“這麼不新鮮的東西,你們誰能站起來具體清晰地概括一遍?”

大家都不做聲,包括出言不遜的男孩。他也只能漲紅了臉瞪著傅禮臻,他覺得自己懂,但是他說不出來,仔細一回想,腦子裡的很多東西都是似是而非的,非常零散,無法整合。

“再者,我只負責講我要講的內容,你們聽不聽,愛不愛聽,與我無關。”

他的視線一寸一寸地在眾人臉上掃過:“最後,我們雙方的想法是不受約束的,完全可以相互鄙視。”

他扯了扯嘴角,笑容有些詭異:“開心就好。”

說完後他接著講自己的,也不在勉強自己跟他們有眼神上的交流,被他“相互鄙視”四個字刺到的學生們反而找準了定位,磨著牙聽他繼續講下去,最後也不得不承認,這個傅禮臻課講的不怎麼樣,畫是畫的真好,用色大膽到出乎意料又顯得自然無比,看似矛盾又成一體。

再回過頭聯系他說的話,發現他的創作在這些所謂的不新鮮裡,真的全都有跡可循。

或許他們是應該反思一下,為什麼同樣的東西,其他人能學到那麼多,而自己的畫裡卻還是貧乏地只剩下刻板的線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