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滿樓自從樂容的名聲傳了出去後,幾乎每日都是場場爆滿,甚至於鴇娘不得不控制來往人數,想要得個機會來花滿樓一次甚至需要提前預約抑或日日來得極早來排隊要一個進入的份額。
樂容蓮步輕移下了閣樓,遠遠看一眼樓下早已坐了滿滿的主顧,她勾唇一笑:不過都是些覬覦女子美貌的人,庸俗淺薄。
自被煜月趕出府做了這外人眼裡的青樓中人之後她便早已摒棄了她從前悉數所有的孩子心性以及單純天真,而今的她不再是從前的暮生了,而是涼薄冷漠的可怕的青樓花魁樂容。除了自己她再不會信任何人惜任何人,在意任何人。
緩緩下樓去,她能清晰的感覺到那些人投射在她身上的目光:驚喜,難忘,情意卻唯獨沒有真心。
臺上有架屏風她便在這後面跳舞,這是她定下的規矩:每七日親身獻舞一次,卻不以真面目示人就連獻舞亦要隔著一紙屏風。
絲竹管絃樂,撫琴吹簫聲漸漸響起。
只見臺上女子頷首低眉腳步輕挪不時扭腰擺胯或舞袖有時亦拂袖旋轉,又時而躍起搖晃……
一番舞蹈下來,不禁讓在座之人目瞪口呆忘了今夕何年只一味沉醉在弦樂舞姿以及女子出塵的容顏中,溺於其中無法自拔。
一曲一舞罷了,樂容恭敬行了一禮便作別。
臺下之人顯然意猶未盡紛紛表示再舞一曲,樂容未答話反而是鴇娘解了圍:“各位爺,今日樂容姑娘的獻舞時間已過,每七日一支舞是花滿樓一直以來樂容姑娘的規矩各位看官若是還不盡興不如叫上幾位花滿樓別的姑娘作陪談笑亦是極好的。”
“既是花魁樂容姑娘為何一直都以面紗遮面不以真面目示人,甚至立下了只賣藝不賣身的規矩。”臺下坐客中突然有人發問。
樂容欲開口卻被鴇娘攔下:“鴇娘,無妨,早晚要以真面目示人的。”
隨即從屏風後行至臺前纖手撩起了面紗。眾人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一時間整個花滿樓中沒了聲息所有人皆摒神靜氣。
待到面紗掀開眾人更是驚得瞪大了雙眼合不攏嘴:此女分明是玉宇瓊樓中不染凡塵的仙子,眉清目秀唇紅齒白纖腰不盈一握卻又不是病態的嬌弱感多了幾分尋常女子不曾有的英麗更顯得脫俗。
見著了女子的真面目人群寂靜之後便是一陣陣的躁動,不消片刻便有人起個頭:“我願出五千兩為樂容姑娘贖身,不知鴇娘和姑娘意下如何。”
樂容聞言卻是不自禁的笑了,毫不掩飾語氣中的不屑:“這位公子真是好氣量,只可惜這五千兩卻未免太少了些罷。”
那男子一時語塞訕訕的坐下,原是自討了沒趣。本以為這場小鬧劇就這樣過去了,誰道又突然有人回:“我願出一萬兩不知姑娘可願。”
樂容抿嘴微笑:“望各位爺恕樂容直言,若有哪位爺願意為樂容贖身,這銀兩自然是不可低於十萬兩的。”
“什麼?十萬兩!”人群中有人發出了一陣陣驚呼似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聽見了些什麼。
樂容對他們的反應早就見怪不怪索性不再與這些人周旋轉而上了閣樓梳妝換衣去了。
待她將羅裙換成了儒雅的裙衫又梳洗勻了淺妝便坐在案幾上抄了幾首詩而後又開始細細研究七日之後的下一支舞,待一切做好後她便將自己的琴擺好擺了木凳坐了下去一挑一撥一陣陣悅耳入心的琴音便悄悄入了耳。
練完琴她又自己同自己對弈而後便是作畫待到這些一一做完她有些乏了便去小憩了一會兒。
日暮時分鴇娘突然輕輕叩門叫醒了貴客將至讓她好生準備一下,想來是少不了要她伺候的。
樂容啞著嗓子懶懶的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