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就見金徹金將軍從垛口上探出頭，望著關外韓左川不屑道“你也不撒泡尿洗把臉，你算個什麼東西？我家先生也是你想見就見的？”

聽到金徹的話，韓左川也不生氣，只是微笑道：“還是勞煩將軍通稟一聲吧，我想你家先生會出來見我的。”

唐棠看著城下成竹在胸、言笑晏晏的韓左川，將信將疑道“等著！”

說完他轉身從雁門士兵的簇擁當中退了回去。

很快，一身黑衣的唐棠就出現在城頭之上。他被一群披甲將軍簇擁著，望向城下。

當唐棠看到韓左川身旁身披金甲的妖帝之時，突然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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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左川見城上唐棠一直盯著妖帝，不禁笑道“小先生為什麼一直盯著我家陛下看？”

唐棠回過神來，面無表情道“不知為何，我總覺得在哪見過妖帝陛下。”

妖帝聽到唐棠的話，朗聲笑道“唐小先生好眼神！春神煙雨、巴陵樓上，唐小先生的那首明志詩，今時今日想起來，仍是熱血沸騰啊。”

“原來是你。”唐棠想起巴陵樓上那位氅衣商人，皺起了眉頭。

妖帝望見，搖頭笑道“唐小友，其實朕今天見到你，挺後悔的。朕早知你有經天緯地之才，卻不能為朕所用，當時就該殺了你！”

唐棠笑道“可惜世上沒有後悔藥吃。”

妖帝點頭，再不說話。

唐棠又望向向那位不苟言笑的妖族軍師，微笑道“不知韓軍師邀我前來，有何指教？”

韓左川搖頭道“指教談不上，只是看著眼前鐵打的雁門關，有些好奇，究竟是是什麼人在背後運籌帷幄罷了。”

“哦？軍師見到我，是不是大失所望？”唐棠微笑道。

“沒有。”韓左川盯著唐棠，一字一字道“天佑大唐，竟然有唐小友這般人物橫空出世。我聽說你已經盡收偏關之兵馳援雁門，是不是料定我妖族大軍攻下雁門之後不會再西進？”

唐棠反問韓左川道“難道不是嗎？”

韓左川笑了“那你不怕我妖族大軍攻下雁門之後，真的撲向偏關這座空城，然後打穿三晉，直入中原腹地？”

唐棠平靜道“首先，你妖族人還沒有攻下雁門關。其次，就算你打穿了三晉的表裡山河，只要太安城無恙，你妖族大軍朕軍深入，最終還是要敗退。再者，想必你也知道了，晉陽公主如今就在雁門關上，先生難道想不到，大唐的各路援軍如今已經在路上了？”

聽到唐棠的話，韓左川的臉上終於有了驚訝之色。他盯著唐棠，欣賞道“唐小友算盡人心，假以時日，又是一位翻雲覆雨的梟雄人物。”

“先生謬讚了。”唐棠搖頭道“我的心真的不大，裝不下這萬里山河、也裝不下這芸芸眾生。我的心也很小，小到能活下去就好。所以韓先生說的什麼‘翻雲覆雨的梟雄人物’，我實在懶得去做。”

韓左川點頭，突然平靜道“唐小友，你雁門雄關城高牆厚，像是鐵桶一座。你知不知道，這看似鐵打的雁門關，其實也有一處破綻？”

唐棠微笑道“韓先生是說我雁門關外無護城河，你妖族大軍可以掘地道攻城？”

見韓左川變了顏色，唐棠繼續雲淡風輕道“先生放心，我已經吩咐關內的百姓士兵準備好了毒煙以及地心之火，只要你妖族士兵敢掘地道，管保你有來無回！至於你想挖我雁門的牆角，我雁門關牆寬石巨，你可以使勁來挖，只要你有死人往城牆下面填！”

聽到這裡，韓左川再沒有話說，對身旁的妖帝道“陛下，命令那些掘地道計程車兵退了吧……”

妖帝點頭，突然騎著胯下坐騎，以手中鞭子指著城上的唐棠，冷笑道“唐小子，不瞞你說，朕原本想破了雁門關，再一路奇襲太安城，一舉打散你大唐的人心，然後再圖謀南下、逐鹿中原。既然朕的計劃已經被你識破，太安城也有了準備，可就這麼退兵的話，朕多沒有面子？”

“那敢問，如何才能讓您有面子的退兵？”唐棠仍是言笑晏晏道。

“朕這次以定要破了雁門雄關，將你生擒！你若不肯屈服於朕，朕便殺了你。”妖帝盯著唐棠，認真道“朕這次就是拼盡了麾下鐵騎，大不了修養生息幾年，再圖謀南下。可要是不除掉你的話，早晚必成心腹大患！”

聽到妖帝的話，唐棠搖了搖頭，輕笑道“既然心意已決，那儘管放馬過來好了。”

說到這裡，唐棠目光一寒，一字一字道“可這雁門關上，只有站著死的勇士，沒有跪著生的孬種！”

唐棠又望向那位身穿妖族衣裳的韓左川韓軍師，意味深長道“大漢有蘇子卿，亦有李少卿。李陵率五千步卒，殺你妖族過萬，力盡被擒，無奈投降妖族。姑且不論武帝誅他滿門之前，他是真折節、還是假投降。可李陵能以孤軍戰到最後一刻，已盡了臣子的本分。”

唐棠接著道：“蘇子卿臥冰飲雪、義不屈節是英雄；李少卿折節而降、含恨而終也是英雄。可韓先生，你又是誰呢？”

聽到唐棠的話，韓左川面無表情，輕聲道：“我不是誰，我只是我，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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