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誰都沒有說話,於清淺看著車窗外來來回回的行人,若有所思的想著些什麼,而時暮白也只是看著她的側臉,莫名的有些不放心,“到家了。”最後,還是車子停了下來,於清淺的三個字打破了尷尬。
點了點頭,時暮白並沒有接話,只是率先下車,隨後抱起了於清淺,她剛換好的紗布上已經開始有血絲滲了出來,即使是包了那麼多層紗布,還是能看到那讓人不舒服的血紅色,就像是在提醒著大傢什麼一樣。
已經猜到了時暮雪有可能在家,在抱著於清淺推開大門的那一刻,時暮白的心裡就像是懸了起來一樣,環顧了一下四周,好在她並不在一樓,“我……是不是給你添麻煩了?”看著這樣的時暮白,於清淺問道。
他沒說話,只是把於清淺抱到沙發上,隨後脫下了她的鞋子,“真是不容易,沒想到於清淺你還有這套本事。”身後忽然響起了一個聲音,讓於清淺的身子震了震,“我沒有用你說的什麼手段,而且我也不屑。”
並沒有看時暮雪,於清淺只是費力的抬著自己的腿放在了沙發上,“怎麼,現在換招數了?”冷笑了一聲,時暮雪坐在了她對面的位置上,“只不過,像你這種人,換多少招數都是一樣的……”說道這兒,時暮雪頓了頓,隨後看了一眼站在自己旁邊眉頭緊緊皺起來的時暮白,“因為你太賤了,根本不配。”
似乎沒想到她會這麼出口不遜,於清淺抬起頭來瞥了她一眼,沒有接話,因為她明白,如果繼續這麼爭吵下去的話,對誰都沒有好處,“夠了!雪雪。”看著於清淺的樣子,時暮白有些剋制不住自己的怒氣了。
“我說過了,你不要把錯全部都強加在她的身上。”能聽的出來,他的聲音已經很是隱忍了,但是時暮雪並不滿意,“你也不要總是幫著她說話好嗎?我說過了我不喜歡她住在這裡,能聽的明白嗎?我不喜歡!”
不知道她是吃錯了什麼藥,於清淺看著時暮雪歇斯底裡的樣子,心裡很是不明白,“你不喜歡也要接受,雪雪,你已經不小了,不要再做什麼事情都由著自己的性子來了!”時暮白皺著眉頭說著。
但是時暮雪卻並不買賬,“呵,果然現在這個家裡已經變天了,根本就沒有我時暮雪能立足的地方了。”有些諷刺的說著,但於清淺只是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就在時暮白想要說什麼的時候,手機鈴聲忽然響了起來,“可以了雪雪,不要再鬧了。”有些無力的叮囑了一句,時暮白輕咳了一聲,隨後接起了電話。
“行,我知道了。”一分多鐘的電話時間裡,時暮白基本上沒有說話,只是到了最後才應了一聲,果然,就算是再無理取鬧,時暮雪也知道在時暮白辦公的時候不去打擾,“怎麼了,是天藝那邊出問題了嗎?”
在時暮白結束通話電話後,於清淺開口問了一句,而時暮白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時暮雪,“雪雪,你先上去,我有些工作上的事情想跟她單獨說說。”雖然是商量的語氣,但是說出來的話卻總有種讓人無法反駁的意味。
雖然不情願,但是看著時暮白的樣子,時暮雪狠狠的瞪了一眼於清淺,隨後踩著木質樓梯“咚咚咚”的上了樓,誰都知道她是故意的,於清淺一直注視著她的背影,而時暮白卻只是嘆了口氣。
“於小姐,喝牛奶。”就在於清淺發呆的時候,一個玻璃杯放在了她的面前,抬起頭來看了一眼,於清淺才看到正站在自己面前一臉笑意的王姨,“王姨,剛才都沒看到你。”熱情的打了聲招呼,於清淺顯得很是興奮,“剛才你進來的時候我正在廚房忙呢。”不知道於清淺受傷的事情,在時暮白麵前,王姨還是有些拘束。於清淺知道,她是真的把自己當做親人來看的,“那我就先過去忙,你記得把牛奶喝了。”
叮囑了一句後,王姨看了一眼時暮白,隨後走回了廚房,“你剛才說有什麼事情要單獨談?”理了理頭發,於清淺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半躺著,隨後看了一眼時暮白,好像並沒有很放在心上,但是她知道,關於天藝。
看著她的樣子,時暮白的視線往她的腿上移動了一下,好像血跡滲透的有些更加明顯了,“三天換一次藥真的可以嗎?”有些擔心的問了一句,於清淺一下子沒反應過來,隨後才說道,“沒事,按照醫生說的來吧。”
不知道他是吃錯了什麼藥,於清淺在心裡默默的想著,“其實也沒什麼,就是關於我上次跟你說的天藝開盤的事情。”提起來這回事兒,於清淺有些著急了,“我一直都想問你來著,我是不是沒趕上天藝開盤啊,現在時間好像已經過去了。”略微的有些失落,於清淺把玩著抱枕上的穗子,有些可憐的看著時暮白。
好像是已經猜到了她會這麼問,時暮白搖了搖頭,“沒有,時間推遲了,一個星期後開盤。”這對于于清淺來說簡直是一個天大的好訊息,“真的嗎?我……”興奮的有些手舞足蹈,一下子不小心抻到了傷口。
痛的她有些齜牙咧嘴,看著她的樣子,時暮白也很是無奈,“怎麼會忽然推遲啊,是不是過程出了什麼問題?”在興奮過後,於清淺隨即問道,其實是為了她……但是時暮白不能說,只是看了她一眼。
“沒有,關於女明星站臺的事情,一直沒有辦法確定下來,所以推遲。”找了一個看起來還比較合理的說法,時暮白皺了皺眉頭,“我之前就跟你說過這件事,你有什麼好的想法嗎?”
特意問了一句,而於清淺只是笑著點了點頭,“我覺得李欣就很好,既符合當紅女明星,也是很好說話的人。”其實在時暮白剛跟她說這件事情的時候,於清淺就已經想到要找李欣了,只不過沒說出來而已。
李欣……蘇菲……基本上已經確定在這兩個人的身上了,時暮白在心裡暗自打著算盤,剛才的電話就是秘書打來的,希望他能趕緊確定人選,這樣的話也方便跟明星的經紀人進行聯絡確定時間和地點。
“其實,蘇菲也是一個很不錯的選擇。”故意說了一句,時暮白看著於清淺的眼光開始慢慢變得暗淡了下來,“那李欣……不好嗎?”反問了一句,於清淺顯得有些沒底氣,要是論誰比較好說話的話,那肯定是李欣沒錯了,“蘇菲吧,就這麼定了,你這邊盡快去聯系,一個星期之後天藝開盤,不要耽誤了就行。”
還沒等於清淺反駁什麼,時暮白就已經拍板定了下來,讓她覺得很不講道理,“為什麼,你不是說天藝的事情是我負責的嗎?我不想請蘇菲。”那個女人,要是知道是自己去請她的話,說不定要多出來多少事呢。
轉過頭冷冷的看了一眼一臉不服氣的於清淺,時暮白有些不屑,“我承認你是憑自己實力留在天藝的不假,但是你要知道,你早就已經不是當初的那個於家大小姐了,還是好好的執行我給你的命令吧,知道嗎?”
果然,男人都是不可信的,看著時暮白的冷漠,於清淺一下子好像覺得自己明白了很多人情世故,原本以為在自己生病的時候,他寸步不離的陪在身邊,是因為良心發現,現在看來的話,也只不過是在幫時暮雪贖罪而已,“好,你是老闆,你說了算。”苦笑了一下,於清淺沒有再繼續反駁,只是應了下來。
時暮白不得不承認,他是故意在為難於清淺的,就想給她的工作增加一點壓力,讓她知道,即使是留在了天藝,她也照樣不能回到以前,更不要想幫著監獄裡的於維國搶迴天藝,那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還有,你這兩天就在家裡辦公吧,不用去公司了。”不經意的看了一眼於清淺的腿,時暮白淡淡的說著,但是卻被她給拒絕了,“不用,我可以去的,打車就可以了。”她還是那麼倔強,一點都不肯服輸。
時暮白在心裡想著,“你這樣去上班,不知道的員工還以為我這個老闆多嚴厲呢,病假都不給休。”試圖為自己辯解了一下,但是於清淺這次並沒有退步,“我自己會跟她們解釋清楚的,這個就不勞煩你操心了。”
分明就是在賭氣,明顯的於清淺自己都已經感覺出來了,但是時暮白卻沒當回事,“你既然是我的員工,就要服從,我說了你在這裡辦公,就不允許你去公司。”沒想到他態度轉變的這麼快,於清淺知道,就算是自己堅持下去也沒有什麼好結果,還不如先答應下來,然後再研究接下來怎麼辦才好。
好在公司裡還有一個左然能一直盯著,不然的話她還真是很不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