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前些日子教過他,因此這些都是他預備的。雖說都是他預備的,但也就是瞧瞧冊子,把合適的挑揀出來,由庫房的人去準備。大丫鬟賞賜的重些,小丫鬟也各有其他賞賜。外院依舊如此。轉頭這些都賞賜了,十幾位先生的禮也不能少了。這些是重中之重,賈赦很是花了一些功夫,這才調理得當。
這些事兒賈赦都親自過問了,家中長輩也從宮裡回來了。這才來到榮禧堂。這會一大家子人都在屋子坐著了。
賈代善一瞧,又想發怒,不知想到了什麼,到底露出了個笑臉。
那皮笑肉不笑的樣子,還不如不笑呢,賈赦都替他累得慌。
賈赦先是向倆老請了大安,說了吉祥話,兩老人也很實在,連連高興的給了好些個金元寶,壓歲錢。
再往下就是賈代善夫婦了,依次行禮。倆人也是備了壓歲錢的。
之後就是襁褓裡的賈政了,賈赦是不需要向他行禮的,但還是得問好。
奶孃代著答了,賈赦這邊才算是結束流程。
賈政也由著奶孃抱了,代他磕頭拜年。
有句話怎麼說來著。過年嘛,再有什麼,也先過了再說。因此這一場下來倒是平靜。
兩人都出去屋子之後。賈赦呆在老太太屋裡,給倆老剝花生。剝著剝著,又犯了困,睡了回籠覺。
轉眼就到走親戚的日子了,這日子過的絲毫不比賈赦平常日子清閒。
初二至正月十五,前後半個月,有拜年送名片的,這是一種習俗。常往常來的就不興這個了,得吃年酒。朋友親戚,迎來送往,彼此互拜。日子還不能重複,這些都是一一擬好日期的,就怕回頭撞上了,顧此失彼,失了周全。
這見天的數著吃宴席,到了初八這日,就輪到了孟舅爺家。
不甘心空有資源,卻有可能在某一天輸給土著,這是二十一世紀生人的張揚個性,也是一個男人的野心。
短短不過半載有餘,賈赦褪去了先知的傲慢,褪去了陌生時代的膽怯。他只覺的在這方天地越發從容。
這種感覺,不僅賈赦他自己意識到了,教他的十來位先生也意識到了。眾位先生既欣喜於學生的成長,又暗暗擔憂,慧極必傷。
可是這擔心沒多久,他們的學生,賈赦就給他們上了生動一課,惹的眾人摩拳擦掌要好好調,教這調皮的學生。沒辦法,他們太愛這學生了,既聰明,又練達,再是找不到這樣的了。
一日,在教授賈赦四書五經的課堂上,先生正在佈置作業,賈赦問先生:“學生讀【孟子·告子】【苟子·性思】又讀【傳習錄】和程朱理學,皆是從心而論,又讀伯陽父、周太史史伯、孫子、荀子、韓非子之言,究竟從理從物或是從心?望先生解惑。”
這是一個很龐大的課題,簡略來說就是,到底我們還唯心啊還是唯物呢?唯心又該從哪家之言?
教授賈赦四書五經的先生姓呂,字文放,未過而立之年就中了進士,說一句滿腹經綸才富五車也不為過,如今雖年過半百卻也是一身風骨,只因著家中犯了事,為著子孫後代,這才來的賈家。
雖家中招致橫禍,呂先生也未見愁苦,每日閒暇蒔花弄草,好不開心。若是賈赦讓他滿意了,他還會送一盆或一株自己種的花,真真寬宏豁達。
今日一問,倒是把呂先生問住了,並非無解,只是這該從何解,又該引哪家之言,他的論據又在哪。這些都不是一時能回答的。他也不是那等糊弄之輩,因此頗為坦蕩道:“你這問題,為師只怕一時半會無法作答。”隨即,他又驚訝非常,這並不是小童能想的出的,又問道:“你且告訴為師,這可是你想的,你竟是讀了這許多書。”
賈赦點頭。
呂先生不疑有他,自己學生的個性如何,他還是清楚的,因此便也不再追問。
這題出的,不僅是賈赦自身的疑惑,還是對先生們的反抗,教他四書五經的不止呂先生,八股文章,破題開卷,亦有詩詞大家,細細算來,竟是不止三位。
他不是中文專業,攻克文言文對他來說可不是簡單的工程,可架不住現代的唯心唯物論太出名了。他自己更加偏向王陽明的心學,因此,這才舞文弄墨,獨獨挑出這些大家的論點。要知道光他看這些資料,就花了大半月時間。這還是略看,細看,只怕遙遙無期。
甭管怎麼著,題一出,可算把幾位先生忙住了。雖文章課業並未放鬆,卻也讓先生們止了加重的心思。暫時的。
賈赦嚐到了甜頭,如法炮製,又去請教授他詩詞的先生。這位先生姓羅,而立之年,姑蘇人士,家中略有薄產,生平最愛瘦金體,詩詞大家,辭藻華麗,質樸簡素都信手拈來,只一樣,屢試不第,越發憤青了,奈何家有河東獅,為了五斗米折腰。倒讓賈府撿了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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