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熙話音落下,屋中琴聲停住,緊接著擒芳推門出來,一抬眼,見了站在魏熙身邊的李霽,很很一愣:“寧……”
魏熙攬著擒芳往裡去:“外頭太冷了,快讓我進去暖和暖和。”
魏熙說著,只見謝皎月看著門外衣角道:“都進來吧。”
魏熙聞言,扯住李霽的袖子,和他一同進了房中,謝皎月看著李霽,也很是忡愣了一番,過了片刻,她低低一嘆:“這是怎麼回事。”
魏熙上前攬住謝皎月的胳膊,嬌聲道:“沒怎麼回事,就是阿熙看中個駙馬,想要阿孃給長長眼。”
謝皎月看向進來後,便維持著躬身行禮的李霽,又是一嘆:“不必多禮,你也坐下吧。”
“是。”李霽說罷,上前幾步矮身坐在謝皎月對面。
謝皎月看著李霽:“寧王?”
李霽搖頭:“我是李家血脈,從來都當不得皇家尊榮,如今一切回歸正軌,還望皇後殿下恕罪。”
“我並無什麼罪可恕。”謝皎月說罷,看向魏熙:“我只盼你萬事多考量些,莫要如我一般。”
魏熙含笑擁住謝皎月:“我考量了,什麼都考量了,他是中書令的兒子,才貌也皆是一等一的,選他我自然是考量了許久的。”
李霽含笑將視線從魏熙面上移開,隨即正色對謝皎月道:“皇後殿下放心,我如今身為李霽,所思所慮皆是因著阿熙,定是會讓阿熙一直歡喜的。”
謝皎月聞言,眉頭微微蹙起,過了半晌,道:“你不必對我說這些,我已是方外之人,管不了你們的姻緣,你且回去吧。”
李霽聞言應是,起身對謝皎月行了一禮,複又對魏熙一頷首,便要退出去,魏熙正要起身,卻被謝皎月拉住,李霽見狀,對魏熙搖頭一笑,便轉身出去。
等李霽走後,魏熙看向謝皎月,氣勢卻不及先前李霽在時,軟綿綿喚了一聲:“阿孃。”
謝皎月摸了摸她的頭:“你出去,是為了尋他嗎?”
魏熙搖頭:“我是出去之後,在揚州才遇到他。”
魏熙說著,擺出氣惱模樣:“阿孃你知道嗎,當時我可氣了,為難他許久呢。”
謝皎月靜靜看著魏熙,並不言語,魏熙面上的氣惱之意漸漸淡下去,她伸手扯了扯謝皎月的衣袖,話音也低了:“他當年功績名聲都有,卻為了我拋卻一切,他是真心待我的。”
“我看得出來。”謝皎月捧住魏熙的臉:“可他如此,更是顯得偏執,阿熙,這情呀,太輕太重都不好。”
魏熙握住謝皎月的手:“阿孃放心,我是公主,他是駙馬,他奈何不了我。”
謝皎月唇角一勾,卻未見喜色:“若不是因為你有這個還算得用的身份,我是斷然不準的,可阿熙,和這種人在一起,日子久了,我怕你累。”
“但現在我和他在一處,最是輕松自在。”魏熙說著,撲進謝皎月懷中:“阿熙是什麼性子阿孃最清楚,若是累了,定是將他一腳踢開。”
謝皎月輕笑一聲,拍了拍她的脊背:“你主意大,我管不得你,我只問你,他究竟是不是魏家子嗣。”
魏熙搖頭:“自然不是,若是,阿熙是打死也不會答應的,阿孃知道嗎,當初季惠妃為了控制他,還給他下過毒,廢了好大的力氣才解毒。”
“是嗎。”謝皎月依舊輕撫魏熙脊背:“你愛和他在一處,我不攔,但若他是,你不可和他誕育子嗣。”
魏熙往謝皎月懷中拱,羞道:“阿孃說什麼呢。”
謝皎月拍了拍魏熙的肩,將她推開:“本就不是嬌俏的,何必故作姿態,古怪的很。”
魏熙頓住,直起身子,慢條斯理的理了理發髻:“沒見過當阿孃的這般說自己孩子的。”
“行了,你出去吧。”
魏熙聞言起身,方邁出腳,便聽身後傳來琴音。
魏熙腳步停住,回頭看向謝皎月:“阿孃每日彈琴,當心累著。”
魏熙說罷,許久不見謝皎月作答,她垂了眼睫,轉身往外走,婢女見了,躬身給魏熙開門,魏熙一腳邁出去,只聽身後傳來謝皎月的聲音:“不彈琴,我又能做什麼。”
輕輕的一聲,不帶絲毫情緒,傳到魏熙耳中時,便如同落在炭盆中的雪,頃刻便不見了蹤跡。
魏熙身形一滯,隨即將手籠在袖中,若無其事的往外走,方走了幾步,一隻手便從廊柱後伸出,魏熙一驚,還未等反應過來,便被人拉著往外走,魏熙看著李霽繃著的側臉,心中暗惱,決定以後不論在哪兒都得使人在屋外侍候。
李霽一路出了謝皎月的院子,停在了一株老梅下,沉沉看著魏熙:“一腳踢開?”
作者有話要說: 小公主呀……允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