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熙回頭看向站在身後的魏澤:“你怎麼來了。”
魏澤示意侍從退開,略帶小意的看著魏熙:“我陪阿姐回去。”
魏熙眉梢一挑:“不用處罰人了?”
魏澤扯住魏熙的衣袖:“阿姐,我錯了。”
魏熙點頭:“錯哪了?”
魏澤懇切道:“太沖動了,應當藉著這個由頭,將內侍省,將作監什麼的都清洗一遍。”
魏熙先是一頓,隨即忍不住輕笑出聲。
“阿姐?”
魏熙伸手戳了一下魏澤的額頭:“你自小長在宮裡,我不信你一點避諱都不知道,這是你一個太子該做的嗎?何必扮這缺心眼的做派,難不成你以為這樣能糊弄過去。”
魏澤捂住額頭:“阿姐,我不過就是想處罰一個罪臣罷了。”
“究竟是為了誰你心中清楚。”魏熙說著,面色微沉:“你可記得你的身份?”
魏澤點頭。
魏熙道:“你是太子,他是中書令,你便是對他再有意見也不能擺到臉上。”
魏澤辯駁:“我不曾擺到臉上。”
“你當他是傻子?”
魏澤抿唇:“是不是有什麼區別,他那般弄權之人,左右我不會由他在我的朝堂上作威作福。”
“那是以後的事,現在正是緊要關頭,你就不怕寒了他的心?”魏熙說著,拉著魏澤的手往前走:“他總領朝局那麼多年,就算你有合適的人替換,但接手起來也是麻煩。”
魏熙說著,輕嘆道:“阿澤,你素來沉穩,可今日太過激進沖動了。”
魏澤點頭,一反常態的擺出一副吊兒郎當的做派:“我知道,我今日給阿姐,給阿耶,給大夏丟人了。”
魏熙將他偏著的頭扶正:“哪有那麼嚴重,我只是想告訴你,你身處高位,無論何時都得沉穩持重,不說掌控全域性,但也不能讓人看透你在想什麼。”
“我知道。”魏澤說著,語氣低了下來,軟綿綿的,分外可憐:“我原也是這樣的,但我不喜歡他,更不想你選他兒子做駙馬,一時便藏不住了。”
“他是他,他兒子是他兒子。”魏熙腳步停住,垂頭看著他,語氣也軟了下來:“阿澤,你想阿姐快活嗎?”
魏澤看著魏熙:“你只有嫁了那個李霽才會快活嗎?”
魏熙捧住魏澤的臉:“阿姐如今也快活,可這不一樣,我和李霽在一處時歡喜自在,這是旁人比不了的,你便是給我一百個美貌面首,我也只會覺得無聊,覺得聒噪,並不會覺得自在。”
魏熙說著,輕撫魏澤的臉頰:“有桃奴護著阿姐,阿姐難道連選個合心意的駙馬都不行嗎?”
魏澤握住魏熙的手:“行,可是我總想給阿姐最好的。”
魏熙勾唇,柔聲道:“天底下最好的是桃奴,阿姐已經有了這麼好的兄弟,選駙馬便只好退而求其次,選個喜歡的了。”
“巧言令色。”魏澤說罷,扯開魏熙的手,出了迴廊,在雪地李悶頭往前走,雪已經有一兩寸厚了,被魏澤踩的咯吱作響。
魏熙搖頭一笑,將手爐遞給蕤賓,也跟了上去。
魏澤正悶頭走著,便聽身後腳步聲傳來,他哼了一聲,走的越發快了,不等他走遠,袖子卻被人扯住,隨即,一個冰涼的雪球貼在他的臉上,冷的他一激靈,身後卻傳來魏熙清脆的笑聲。
他彎腰,猝不提防的從地上捧了一捧雪便往後砸去,魏熙慌忙躲開,叫嚷道:“好你個魏澤,風度呢?”
魏熙一面說著,一面從身側欄杆上捧了雪去砸魏澤。
魏澤躲開,又捏了雪團去砸魏熙:“以大欺小,還好意思說風度。”
魏熙側身躲過,不甘示弱的砸了回去,二人一路鬧著,一路往甘露殿去,笑鬧聲許久不曾斷過,給這座沉悶莊嚴的宮闕添了幾許寒風都吹不散的暖色。
等魏熙從宮裡出去時已經不早了,她忍著寒意,一路步履從容,儀態端雅的上了馬車,方到了馬車上,便卸了一身矜雅做派,呼著寒氣往車中人的狐裘中鑽去:“冷死我了。”
李霽用狐裘將她裹緊,使她緊緊縮在自己懷中:“這麼冷的天不如幹脆在宮中留宿,何必忍著寒奔波。”
魏熙將手伸進他的衣襟中,抬頭看著他:“我在宮裡,你怎麼夜探香閨呀。”
作者有話要說: 快成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