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我看這人吶,憑的就是命,自從田羅和那個叫陶元的外來戶小哥兒在一起後,這運氣那是一天比一天好,按照以前算命先生的說法說那就是旺夫。”
田老太太在一旁聽著那些長舌婦人議論著田羅,越聽越不舒服,望著田羅趕著新驢車的背影若有所思。
田羅先是和陶元去了羅英家裡把小黑驢還了回去,兩人還沒來得及走,就又被羅英給留下了。
羅英看著愈發健壯的陶元,歡喜說道:“你倆最近忙,我都好長時間沒見找你倆了,怪想的,今晚就留在這吃晚飯吧,你們二姨夫正好去了外地回不來,你倆就陪我和大丫吃吃飯順便壯壯膽。”
“二姨夫出去做啥了?”田羅聽了便沒再拒絕,給陶元一個眼神,兩個人一同留了下來。
羅英嘆了口氣,臉上的笑意少了不少,隨即說道:“還不是那趙玉珠,自從她主動倒貼你的事傳出去後,小河村沒有哪戶人家再願意要她,你二姨夫和她爹是表兄弟,那趙英俊平日雖說不上老實,但也是個極其好臉子的男人,這事兒還有王氏打田老太太被訛了好些銀錢的事加在一起,這趙英俊眼裡就更容不得這趙玉珠了。”
“給趙玉珠找人家了?”田羅完全可以猜測出趙英俊的做法。
羅英點點頭,又說道:“在山上找了戶人家,是個年過四十喪了偶的男人,有兒有女家中還算殷實,奈何這趙玉珠和王氏都瞧不上,就在家作了起來,趙英俊也是沒了辦法,直接過來把你二姨夫請了去,說是將趙玉珠押上牛車連夜送出小河村。”
“這不挺好嘛,趙玉珠和王氏有什麼不滿意的?”田羅暗地裡可憐了一遭那未見過面的山上男人,娶了趙玉珠估計也是命中一劫吧!
羅英聽了直接放下手裡的菜,拍著大腿接著說道:“那可不咋的,可那王氏和趙玉珠不是這麼想,那娘倆估計還做著飛上枝頭做鳳凰的美夢呢,奈何被家人直接遣去了山裡做麻雀。”
羅英還想繼續說著,奈何家中大門被人從外推開,趙老實進了院子,羅英懵了直接說道:“你咋還回來了?不剛走?”
趙老實不顧院子裡大家驚異的眼光,在院子裡拿了一個木盆去廚房打了盆水,當著大家的面洗了一把臉,適才悶聲說道:“不去了。”
“啥?”
“你們看我臉上讓那娘倆撓的,我這幫人辦事,還要受這罪,真是吃飽了撐的。”趙老實怕田羅他們看不清楚,直接坐在了田羅對面的是凳子上,抱起正和陶元玩的大丫,怨怒說道:“沒見過這樣的女子,有人家你就嫁了唄,還死活不幹,就她幹的那些齷齪事,留在家裡誰還能娶她?”
羅英看著自家漢子那臉上一道道抓痕,心裡更恨了,咬著牙說道:“早知道那趙英俊來找你的時候,就不該讓你去,你記著回頭我非要抓花王氏那張老臉。”
趙老實看媳婦兒生氣了,忙不疊拿起蒲扇給她扇風兒,還不忘說道:“你消消氣,我以後都不管了,你別搭理王氏她們了,我算發現了,那娘倆就是一對神經病,老的說女兒委屈可以再嫁給其他好人家,但絕對不是山上的人家,小的則撒潑耍賴拿著剪刀架在自己脖子上就說她爹害她,你們就說說,都那樣了誰還能娶她?一天就做那春秋大夢。”
從趙老實這話裡田羅也明白了事情的大致經過,無非是趙玉珠不同意嫁給山上的人家,尋死覓活地留在家中,等待有朝一日再嫁好人家,這狀態怎麼讓他莫名其妙想起了田老大家的田盛了,直到現在還在做夢自己能當上那官老爺,這人吶,還是少點兒想法多些腳踏實地才能活得安穩。
羅英起身去了一趟裡屋,給趙老實拿了治療傷口的藥膏,又拿出了幾雙千層布鞋底兒,直接交給陶元,她見陶元一直不說話以為陶元是擔心田羅對趙玉珠還有心思,她在一旁就說道:“陶元吶,這鞋底兒是我前幾天沒事做出來的,我猜你倆爺們兒不會弄這東西,我就照著你倆之前留在這的草鞋,做了幾雙,你看看大小可還合適?”
陶元有些措手不及,他回頭看了一眼田羅,田羅那邊點頭了,他才拿著鞋底兒與自己的鞋子做了比量,發現大小正好,這才感動著回答羅英:“正好的,二姨母。”
羅英笑著說道:“那就好,你夫君的鞋子就不用比量了,他多大腳我心裡有數,這秋天不比夏天,鞋子要厚實一點才不生病,過幾天得空了我就教你怎麼做鞋底兒,以後你倆成親了,不光是鞋底兒,就連田羅整個人二姨母都要託付給你照顧的,他要是敢對你不好,你就同我講,我幫你收拾他。”
陶元聽著羅英這些話說不感動那是假的,摸著羅英給的千層布鞋底兒,心裡一暖便答應了,期間還時不時看看田羅的反應。
田羅在一旁也搭腔道:“那二姨母我倆明天從鎮上回來,就到你這,你就好好教教陶元。”
羅英這次卻沒有答應,她直接說道:“明天不行,我和你二姨夫要去地裡看看,這來回折騰,時間肯定不夠用,不如三日之後吧!”
經羅英這麼一說,田羅也覺得自家地也需要好好照看著了,如今已經入秋,經過一夏天的養分,糧食已經開始成熟,與此同時一些害人的鳥蟲走獸開始下山偷吃糧食,這個時候不好好看著,等到秋收的時候收成會少許多,想了想田羅便也決定明日和陶元回家去自家地裡看看。
今天是趙老實掌勺,飯菜一熟就招呼著田羅和陶元上桌吃飯,農家小菜一家人吃得其樂融融,晚飯過後,天色已經全黑了,田羅見趙老實在家也就不用擔心羅英和大丫,就想著帶著陶元回家。
卻哪知羅英又叫住了陶元,語重心長地囑咐陶元道:“陶元別忘了三天後過來,二姨母不光要教你怎麼縫鞋底兒,還要教你些別的。”
“二姨母你教陶元怎麼過日子可以,你可別把我家陶元教成您那樣兒,我,我可不想成為第二個二姨夫。”時間久了田羅也開始愛開玩笑了。
羅英也知道田羅是在和自己開玩笑,想佯裝生氣嚇唬一下田羅,讓他沒大沒小,卻不想自家漢子趙老實攔在了兩人中間,他對著田羅擠眉弄眼說道:“你這混小子咋能淨說這大實話,你知道你二姨母又潑又狠,也不能直接說出來啊。”
羅英聽了再也沒有逗弄田羅的心情,直接放走了田羅和陶元,大門一關揪著趙老實的耳朵去了裡屋,沒過多久田羅就聽得身後趙老實一聲慘叫。
田羅扯著陶元的手漫步在鄉間小路,感受著夜間的涼風習習,還不忘與陶元開著玩笑道:“陶元你看見沒,惹著誰都不能惹著自己的枕邊人。”
陶元在一旁僅是傻笑著,這樣家庭的溫馨還有最愛的人在自己身旁,這應該是他人生中最幸福的時間了吧!他一定要盡自己所能地讓田羅過上好日子,想到這裡陶元適才對著田羅說道:“明天咱倆去地裡的時候,能不能先去一趟山裡?”
“嗯?去山裡做什麼?”夜裡的小路到處黑漆漆一片,兩個人的腳程也加快了許多。
快要到家的時候,陶元說道:“我想再研究一些像小餐車那樣的物件,反正也是去鎮上,倒不如有時間賣些東西,還能賺點錢。”
田羅思忖半晌,又說道:“其實咱家現在不缺錢,光是咱倆在仁義醫館每個月的月錢就足夠咱家大小開支了,你再做別的我怕你累。”
陶元跟著田羅進了院子,仍是不死心地說道:“不累,這樣免的我沒意思,有時候你一鑽研醫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