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老二見他們過來,笑著說話。“還是你們的營生好,晚些開門也無妨,左右不差這會兒。”
“昨個兒,睡得很好啊。”熊地主笑著與他打招呼。
“旁的不說,這下雨天,確實好睡覺。”揚老二點點頭。
兩人絮絮叨叨的聊著。
對面鋪子裡,揚老大的兒子,都不用爹孃送他過來,自個就樂顛樂顛的跑來了,聲音響亮亮,又活潑又朝氣。“六兒,寶兒,我有松子糖,可好吃了,給你們。”巴巴兒的往兜裡拿糖。
他的糖,是用油紙包著的,包得還挺整齊,孩子手腳笨,一時弄不好,又怕裡頭的糖撒出來,有些著急了。小六六湊了過去,瞪圓了眼睛看著,看的津津有味。福寶見狀,幫著他利索的折開了油紙,露出裡頭的松子糖。
“哥哥好厲害!”小六六笑得很是燦爛,胖乎乎的小手,拍出來的掌聲也很響亮。
揚老大家的孩子,也是雙眼亮晶晶。“哥哥好厲害!”學著小六六說話,也學著他鼓掌。
福寶倒是讓他們鬧得有些不好意思,他雖年歲不大,卻是早熟,知道這不算什麼,但在孩子眼裡,他便是很厲害。
揚老大做樁生意的功夫,就不見了寶貝兒子,他下意識的往對面鋪子看去,果然,自家孩子正和六兒寶兒在一塊,他笑了,和自家婆娘說了聲,也去了對面鋪子裡。
“……你們還不知道?”豎起耳朵聽熊地主和揚老二說話,聽了會,他詫異的問了句。
熊地主二丈和尚摸不著頭腦。“什麼?”
“有事就直接說,在我們面前還賣弄起來了。”揚老二翻了個白眼。
揚老大可冤枉死了。“我以為你們知道,昨個晚上,咱們興和街出現命案了。熊老哥來的晚,不知道很正常,揚老二你咋還不知道?就清晨那會。”
“我哪裡知道,我又沒出門,我家婆娘也沒出門。”揚老二說著,催促了句。“什麼命案?你快說說。”
李老闆拿了碟瓜子過來。“在說今個清晨的事情呢?來來來,這瓜子新進的貨,味道還挺好。”說著,又裡間道。“孩子們,來吃瓜子了。”
“我知道死的人是誰。”隔壁賣胭脂水粉的老闆娘,耳朵也是靈敏,竄了過來說了嘴,拿起瓜子飛快的磕著。“老李啊,這麼多人,你這也太少了,咋不多拿點過來。”
“我可沒帶你的份。”李老闆回了一嘴。
兩人吵了起來,熊地主他們幾個習以為常,這兩人見面就會吵兩句,全是些雞毛蒜皮的屁事兒。
老闆娘自稱秋娘,四十來歲的年歲,許是自家開胭脂水粉的原因,知道點保養,看著比較見年輕,她倒是不愛往臉上塗抹,說全是些亂七八糟的玩意兒,話爽利大方,在興和街名聲還不錯。
喔,秋娘是個寡婦,沒女沒兒,也有媒婆上門探話,她曾直白的說過,自個不嫁。
揚老二問她。“死得是哪個?”
“是楚楚館的姑娘。”秋娘露出個古怪的笑。“你們不知道了吧,就知道你們這些男人啊,都乖的很哩,哪裡知道楚楚館的姑娘長什麼樣子。這姑娘啊,不算館裡的頭牌,卻也有點名氣,叫嬌杏兒。”
揚老二張張嘴,到了嘴邊的話,不知道想起了什麼,又閉上了眼睛,一副好乖好老實的模樣。
旁邊的揚老大也是,啥的表情。
李老闆瞅著這倆老貨,輕哼了聲。“楚楚館,與興和街距離足足有兩個大街道,怎地死在了咱興和街?難怪覺得,今個人咋格外的見多些,原來是這麼回事。”
“這我哪裡知道。”秋娘說著,又道。“幸好不在咱們店鋪前,要不然,好長一段時間都沒法做生意。”
“揚老二,你家的福氣來了。”揚老大推了推他。“這人呢,就死在前面老段家的店鋪前,今個還有差爺去問話呢,連鋪子都沒開。”
興和街的成衣鋪就兩家,除了揚老二便是前面的段老大。
如今段老大家的鋪子遇著了這事,短時間內,自然是不能正常開店。
這成衣的生意,可不就便宜了揚老二的店子。
眾人討論著昨兒的命案,知道的也不多,沒說兩句又說起其它的事情來。
這時,昨兒來過的老婦走了進來,拉著張臉,很見嚴肅,明擺著是要有事情,揚老二幾人見狀面面相覷了眼,誰也沒有說話。老婦帶了人,還不少,看模樣不像小廝倒像是護衛,足有六個。
老婦掃了眼屋裡,也沒往裡間去,對著熊地主道。“我家少爺,昨兒用了你家的符,壓根沒有任何效果!”她說得怒氣沖沖。
“不可能。”熊地主話脫口而出。“我家孩子畫出來的符,只要是對症,就絕對有用!”
“就是就是我家寶貝兒子,便是給驚著了,用了符效果很好,沒效果,誰曉得你家少爺是不是被驚著了,又沒把人抱過來。”揚老大也幫著說話。
這可是家裡的大恩人,再說,寶貝兒子也特別喜歡他家的孩子,可不能眼睜睜見他們被欺負。
揚老二也幫著說話。“九卦坊又不是才開了一天兩天,這都快一個月了,自開門以來,也做了不少樁生意,沒見哪個上門來鬧。再說,開門做生意,不可能弄虛作假,人又不傻,搬石頭砸自己的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