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衣點點頭,笑了笑。
也不知歷寒到底有多神機妙算,我發生很多事都能被準確算到,想來當年自斷弱水是今生唯一贏過他的一次吧,那次還是因為有時州的幫忙。
第三殿是肯定不能再去了,同樣的面孔,同樣的地方,說什麼都叫人懷疑。
我在歷寒的房間徘徊了好久,彷彿第一次認真打量這裡的環境。
窗戶開得很大,外面漫天的彩霞形成一幅巨畫,帳幔卻用的極為冷淡的顏色,筆墨紙硯,茶几書架都是樣式簡單高雅的水藍,窗內窗外形成鮮明的對比,一個如火一個如冰。
谷衣怕我無聊,還特地陪著我說了會兒話,但是說著說著我就睡著了,只隱隱約約記得谷衣說什麼“你終於回來了,真好”云云。
迷濛中,感覺有人拍了拍我的臉。
“餘映。”聲音輕輕的。
“歷寒啊,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有一會兒了,在姻緣宮這麼累嗎?倒頭就睡。”
我望著歷寒幽深的眸子,忽然生出了一個猜測。
“是你告訴月老,我的真實身份的?”
“嗯。”歷寒微微頷首,算是承認了。
我失笑,翻了個身,道:“果然一切盡在你的掌握啊。”
“怎麼,你生氣了?”
歷寒也陪同的躺下,側著抱住我,我卻只想佯裝睡著。
說實在的,這事,我談不上生氣,再回到歷寒身邊不是我一直以來的夙願嗎?只是對於歷寒這樣一如既往的自作主張,從未告知我一聲……
對此,我是不大樂意的。
我打算先不理會歷寒,誰讓他這麼自作主張,都不提前跟我說一聲,知道我被趕出來時有多手足無措嗎?
“其實也不是事先計劃好的,只是無意間聽月老說打算辭了這仙職,我才出此下策。”
月老不想當月老了?我的確不知道還有這麼一個緣由。
“如果月老真的不幹了,那下一任月老很可能就是你啊,屆時你承八荒朝拜,可不是我想看到的。”
八荒朝拜有什麼不好?除了名聲大點。
“且不說你這張臉的事吧,你一旦當了月老,可就很難有機會再回陰間了。”
的確,臉的事可以隱藏,可以變幻,但是承擔了月老這麼重要的位置,卻不是說退就能退的,姻緣宮不比閻王殿,有十方,這個閻王告假了,還可以叫其他人暫時頂上。
“我不想你太勞累罷了。”
信你個鬼,你就是見不得我飛黃騰達,我在腹誹,其實也認同歷寒的道理,月老那位置,終歸不是我的修行能夠承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