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歷寒想幹什麼,我阻止不了,只是總見他如此遊戲人間,未免替所有被他矇騙的人感到心疼。
我甚至想在家家戶戶門口都寫上:國師是個大壞蛋,不要信他。
不要信他,半個字都不能信。
這裡的人,開口必提國師,閉口必講曇花之神,聽得我耳朵疼。
可是一到客棧,看到門簾子上繪製的藍色曇花,又總要想起歷寒,這花,實乃害人精。
“我們住下來吧。”
泉兮納悶:“方才不明明還很嫌棄這地方嘛。”
以前未曾覺得,這到了人多的地方,才感覺一個妙齡女子與一個和尚同行實在很引人注目。
我提議讓泉兮扮作女子,他這模樣扮女子非常合適,比歷寒都合適。
“我拒絕!”聲音聽起來非常嚴厲。
不得已,到了客棧後,我就讓泉兮換了身裝束,頭髮沒有辦法變出來,我索性到布店裡,讓店家給現裁了一頂帶帽的斗篷。
披上斗篷,我恍惚間像看到了他來第三殿當鬼差的時候。
泉兮對這斗篷也很滿意,只差蒙面就能充當刺客殺手了。
替他整理帽子時,我隨口道:“你是長得像誰啊,這麼好看。”
“像孃親,她是我們那兒的花魁娘子。”
難怪,能當花魁的人自然花容月貌。
“我以前很不喜歡自己這張臉的,可是如今聽你說好看,卻又覺得長成這樣也不錯。”
“難道以前沒有人說過你好看?”我不信。
“當然有,太多了。”他頓了一頓,又道:“不過都很煩。”
能讓我誇好看的人,其實很多,但卻不是每個好看的人我都會喜歡。
“對了,你名字是誰取的?”
“也是孃親,不過本來是西邊的西,我不喜歡那個字就改了。”
關於爹孃的事,我沒有再問,怕又是一樁心酸事。這凡人啊,雖然命短,卻生老病死,什麼難過的事都要遇上。
客棧要的是兩間房,可泉兮卻總是賴在我那兒不走,說一個人待著無趣。
“讓你回你的孔方宗你又不去。”
“你又趕我。”聲音哀怨。
我:……
我不再提孔方宗的事,卻也待在屋內不出去,泉兮不理解,問我為什麼明明留下來了卻不出去看看。
“不急啊,國師還沒現身呢,我出去看什麼,給曇花上香嗎?”
那樣就實在太蠢了,凡人信也就罷了,我還跟著有樣學樣,豈不可笑。
“你是來見國師的?”泉兮總是很執著於我和國師的關係,對於我的任何說辭都不信,說是夫妻他不信,說是朋友他不信,說什麼關係也沒有,他更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