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行有些不敢想了,他越想越是擔心。
“老師,姜鹿溪現在發生的事情,對我的確很重要。”程行看著鄭華說道。
他的眼睛裡滿是擔憂。
鄭華看著程行眼睛裡擔憂的神色,最終說道:“姜鹿溪的奶奶,被下了病危通知書,以她的身體狀況,很不樂觀。”
其實,鎮子上的人跟他說的情況更差,說的是基本上救不了了,姜鹿溪奶奶的身體已經油盡燈枯了,哪怕是去最好的醫院,花再多的錢,都沒辦法能治好了,所以跟去世沒什麼區別,但鄭華還是想著能有一線生機。
因為姜鹿溪的奶奶一旦離世,那麼對這個女孩兒的打擊就太大了。
父母,奶奶,她所有熟悉親近的人,全都在她十幾年的人生裡全都離她而去了。
這個女孩兒,因為父母的離世本就孤僻。
如果唯一的親人也不在了,以後得多孤僻?以後的人生又得多艱難?
難道天才的路都是這般難走的嗎?
而如果天才的道路都必須要經歷這樣的磨難的話。
那這樣的磨難,付出的代價也太大了。
程行聞言,直接開啟辦公室的門走了出去。
有些相隔太過久遠的記憶,終於再一次出現在腦海之中。
在前世的記憶裡,姜鹿溪從來都沒有請過假,沒有曠過一次課,但唯一的有一次,好像就是高三下半年即將高考的時候。
那時候老班說姜鹿溪生病了,請了好幾天的假。
程行前世跟姜鹿溪並沒多少交際,那時候他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陳青身上,這件雖然看似不太正常的事情,當時給程行留下的印象並不是很深,之所以知道,還是因為姜鹿溪請了病假不在之後,班級裡的許多作業,老師都讓陳青去收了,但是收作業,包括將作業抱到老師辦公室的都不是陳青,而是他。
現在程行終於明白前世從來沒有請過假,更不可能會因為病假請假的姜鹿溪,為什麼會在那段時間會請假了,同時,他也明白,為什麼姜鹿溪後來,在臨近高考沒多久的時候會突然從走讀生變成住宿生了。
奶奶不在了,姜鹿溪家裡已經沒有任何一個親人。
自然就不用再像之前那般起早貪黑的為了來學校吃那麼多的苦了。
同時,她也知道為什麼後世姜鹿溪會走上極端,會去出家了。
舉目望去,世上已再無跟自己有關的任何親人。
她找不到任何一個能傾訴說話的人。
只能給自己心靈找一個寄託。
程行衝到了樓下,衝到了學校外面。
他伸手攔住了一輛計程車。
“師傅,平湖鎮,平湖鎮醫院。”程行道。
師傅啟動車子,程行望著窗外快速閃過的風景,眼裡閃過一抹哀傷。
世界對這個女孩兒,是否真的太過殘忍了一些?
奶奶,已經是她在這個世上最後的港灣了。
但老天,卻要把她這最後的港灣,也給剝奪掉。
“師傅,再快一些。”程行道。
現在的她,應該是最為無助的時候。
因為姜鹿溪的奶奶,很有可能現在已經走了。
這種吊著一口氣等著想見的人,見到後便離開的場景,程行前世又何嘗沒有經歷過,等他不遠千里從遠方過來,跪在他奶奶身邊時,那時程行的奶奶也是隻看了他這寶貝孫兒一眼,然後便與世長辭了。
那時候的程行也很無助,已經是名震天下的作家,已是將近三十歲的中年人,但依舊哭的像個孩子。
但他還有父母,還有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