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顧予進入包廂到此時,這短短的十幾二十分鐘裡,顧予的心境就如過山車一般持續不斷的猛烈起伏。
其實也如顧予所料,靳烽的確是有備而來,只是他的所備,遠遠超乎了顧予所能接受和應付的範疇。
靳烽監測了自己的電腦,想必應該也知道自己在網上訂了明日離開的機票。
即便早就知道儲存卡被自己銷燬,靳烽也不慌不忙的準備到了這最後一刻,就為在自己毫無準備的情況下打自己一個措手不及。
在知道自己再無壓制靳烽的回天之力,在意識到自己可能無法順利離開中延市後,顧予的臉色反而平靜了許多。
只要他的母親和兒子沒有落在靳烽的手裡,他也沒什麼後顧之憂。
“所以你想怎麼樣?”顧予的聲音毫無起伏。
靳烽嘴角上揚,笑而不語,他身體貼近顧予,一隻手貼著顧予的腰側遊動。
“別動。”在顧予準備抬手阻止靳烽時,靳烽先一步開口,“敢還手,我在這就辦了你。”
顧予此時遠要比那晚清醒,他知道自己不是靳烽的對手,也知道包廂外有凱爾帶人守著,所以並未再做無謂的掙扎,而是在心裡默默籌劃著接下來的計劃。、
當然,如果靳烽此時真敢對他做什麼過限的行為,他也會不惜一切代價的反抗。
靳烽的手最後緩緩探進顧予的口袋中,拿出了顧予放在口袋裡的手機。
“和伯母分開那麼多日...”靳烽笑裡充滿威脅,“不打個電話給她問候一下?”
顧予臉色陰冷,沒有說話。
“安淸蕊這一生也夠悽慘。”靳烽陰笑道,“年輕時是人人喊打的婊.子,花了二十幾年的時間為情夫養大個沒名沒份的兒子,到頭卻被她這兒子送到國外孤老終身。”
顧予轉過頭,雙目充血的瞪著靳烽。
靳烽輕笑一聲,轉身走回餐桌前慵懶的坐下,緩緩道,“難道你覺得我說的不對?你現在連中延市都出不去,而你為了提防我找到她,可能一輩子都不會去見她甚至聯絡她,這樣她不就和孤老終身一樣嗎。”
顧予閉上眼睛,強壓下心頭那一陣陣的刺痛感。
“至於你兒子,你真以為把他送到那個關嶺手裡我就沒辦法了?”靳烽點了煙含在嘴裡,隨之緩緩吐著煙霧,“殺人遠要比抓人簡單,更何況目標還是個孩子。”
“你....”
“當年若沒有我的提議,也不會有他。”靳烽打斷顧予,冷笑一聲,“既是我讓人創造了他,那我當然也有資格毀了他,神不知鬼不覺就可解決的事情,事後也不會給我招來任何麻煩。”
顧予緩緩轉過身,臉色蒼白,但目光依舊散發著不甘的寒光,就如一個站在窮途末路口的人依舊在努力用某一信念支撐著自己一般。
“既然你早就信誓旦旦,為何不在剛到中延市的時候就直接用你這些手段鉗制我,而是要等到現在....”
靳烽低沉的一笑,“想要毀了一朵花,攔腰折斷是最沒意思的手段,只有刨去它紮根立足的土,剝了它賴以呼吸的葉,然後再擋住它頭頂的光,最後....”
最後就是它逐漸凋零,以最落寞衰敗的姿態從這個世界消失時候....
那樣的過程,悽美極了....
“所以你設計顧晉淵車禍,逼我離開娛樂圈,現在又用我母親和兒子來威脅我,就是為了滿足你心裡的變.態欲?”
靳烽輕笑,微微攤手,“怎麼就變態了?我這會兒的想法可比初到中延市時仁慈多了,那時候只想著如何讓你生不如死,現在滿腦子都是讓你在床上*,這樣的天差地別,我要是你可會感動的痛哭流涕。”
顧予抽動嘴角冷笑了一聲,“三年前的事,你就不想拿我的命償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