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門而入,有十個禁衛軍守在即墨城的床邊,東陵芷素就站在他的床頭,直勾勾地看著來人。
躺在龍床上的即墨城在即墨戰天的眼裡早就不是一個父親,一個帝皇,他只是一個行徑卑鄙的小人而已。眼帶著鄙夷微眯地看著他。
“戰天,你終於來看父皇了。”見著即墨戰天過來,哪怕他臉上是那樣的排斥,他也是開心的。
即墨戰天並不想多跟他說什麼,冷聲開口:“有什麼直說。”
冷冷地直擊他的心房,將他的劃成了無數片,幾乎哀求的出聲:“戰天,你能不能不要這麼跟朕說話,你知道?你每次這麼說叫朕有多心痛。”
他哀痛的眼神叫即墨戰天心裡極為不舒服。因為他想起了小時候,他恨著他害死了自己的母妃,但是他不得不承認他非常的疼愛自己,竭盡全力給自己最好的。深深一閉眼,就轉過了臉,不再看他。
他的心沒有那麼寬,也做不到只因為他即將離世而原諒,所以他選擇不看。
“沒關係,你若不想看著朕,就聽著說。”言語裡透著悲涼。
耳邊直得聽即墨城的虛弱的聲音娓娓道來:“戰天,朕真的很愛你的母妃,朕負她。朕知道是朕的食言才害的她香消玉殞。”
即墨戰天冷哼一聲,嗤之以鼻,忍不住心想,你知道自己食言了嗎?
“只是,你知道嗎?朕這麼多年以來,都在騙自己,騙你母妃,騙著自己說,這一切都是群臣威壓,朕也是很無奈。這麼多年,就是這麼騙過來的,因為朕堅信沒有一個人能做到一生一世一雙人。你也不用跟朕說,那軒轅是怎麼做到呢,軒轅的太上皇不是也沒有做到嗎?軒轅的皇上和太子只是迫於規矩而已。朕一直都是這麼想的,沒有人能做到,這世人不可能有人能做到。”
說到此時,他淚眼婆沙地看著即墨戰天,停頓了好一會兒,嘴角有一絲絲血跡滲出,他顧不得那麼多。繼而接著說道。
“可是秦鳳舞她出現了,她本就是一個特立獨行,不礙世事的人,朕很後悔,朕曾經居然給你和她賜婚……”
“即便你不賜婚,本王也是會和舞兒在一起的。本王和舞兒的緣分,不是你的賜婚牽連在一起的。舞兒他救了本王的性命。當時本王不知是她,所以為她才會莽撞退婚。你可知本王亦有多後悔。”即墨戰天嗆聲打斷了他的話,目光悠遠,他在回想著和舞兒初次見面時的樣子。一襲白衣,輕紗遮面,眼角掩飾不住的自信。她是那般靈動和快活,而如今她為了和自己在一起,那曾經的笑容都甚少看見了。這般想著,心頭拂過一抹心疼。
即墨城一時語塞,竟不知該如何回話,原來他們竟有這般緣分。嘴角蠕動了半天,才淺淺發聲:“原來如此。”嘴角浮現一抹苦笑,接著說道,“她的出現,令朕害怕了。她一步一步地將你俘獲,更是讓你起了一生只娶一妻的念頭。若是你做到了。那麼朕給自己尋的藉口不就成了一個笑話。”
“所以你才要那麼阻止本王娶舞兒,只為了你那個愚蠢之極的藉口。”他的話裡掩飾不住的憤怒。只為了這麼一個可笑且可悲的笑話,居然讓自己和秦鳳舞經歷那麼多的磨難。
“是,但是朕是皇上,朕金口玉言卻成了空口憑說,不是叫世人笑話嗎?所以朕在騙自己,騙你母妃,朕迫不得已才納妃。”到了如今,他自己都覺得這一切說來只是一個笑話了。
“那你為何現在又肯承認了?”
“朕離死不遠,只想對你一吐心聲。”
“那你現在是肯讓本王只娶舞兒一人了?”即墨戰天這般想著。
不過他顯然是想錯了,即墨城他並不打算這麼做,否則怎麼會那即墨允天逼迫與他呢。他的眼見浮現一抹你想多了的表情。
咳嗽了兩聲,嘴角的血跡的越來越多,嘴裡的腥甜讓他有些受不了,伸手喚過老太監。老太監立馬上前,為他擦拭,喝了一口茶,漱去口中的鮮血。做完這一切,嘴裡才感覺好受了不少。
而即墨戰天臉上有些不耐煩,面容嚴肅而冷峻,直逼著到現在還閒然自得的即墨城,心跳的飛快,幾乎就要跳出自己的胸口。
“那怎麼可能呢,若是那樣做了,朕做的那麼多不是白費了力氣,自打了自己的嘴巴子了。”他笑著,卻是悽慘。
即墨戰天的心中的怒火難以抑制的爆發出來,衝著即墨城大聲吼叫:“你到底想怎麼做,你還配成為一個帝皇嗎?”
面對著他的質問,即墨城的眼角淌下了熱淚,艱難開口:“戰天,你要成為皇帝。”
“不會,絕不會成為皇帝。”
“這由不得你。這就當是父皇向你母妃贖罪,若是她看到你高高在上的樣子,想來一定會非常欣慰的。”
即墨戰天搖頭後退了半步,只覺得他竟這般可憐可悲,為了自己的自私來犧牲他的幸福,嘴角掛起一抹冷弧:“母妃她從來就不希望她的兒子成為皇上。”
“不可能。”即墨城瞪了雙眸,絕不相信,在後宮裡的哪個女人不希望自己的兒子將來成為帝皇了。很顯然他沉浸在自己的思想裡,對於即墨戰天所言決然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