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聲響起,伴隨著還有魯斯托那真誠的“道歉”。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突兀的靜止,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那道伏低在桌下的身影,那個身子已經在微微顫抖的男人,依舊沉默著,水滴從他的頭上不斷的掉在地上,發出“滴答~滴答~”的聲音。
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麼,也沒人能看清他的表情,他的頭埋的很低,就像他的尊嚴一般,很低很低,在別人看不到的地方,被肆意踐踏。
有其他的客人站起了身,他們也看不下去了,但很顯然他們也不想給自己找麻煩,所以只是扔下餐具,轉身離開了。
胖主管的臉色也變了,他就算再貪婪,但是在這樣的情況下,他還做不到無動於衷,他的員工們都在看著他,如果他再不做出一點表示,恐怕他的員工都會“造..反”了。
“先生,你這是……”
胖主管上前兩步,想要說點什麼,這個時候,餐廳的門突然被開啟了,兩道身影出現在門前。
正是從比利亞雷亞爾趕到畢爾巴鄂市的範畢莊和費麗莎。只不過剛剛進門,就見到這樣的一幕,這卻是令人始料未及的。
“爸爸!”
嬌俏可愛的女孩臉上原本洋溢著青春的燦爛笑容,只是在突然看到這樣一幕的時候,卻是不自覺的變了臉色,尖叫過後,淚水便是止不住的奔湧而出。
她不是傻子,只是這一眼,就知道她的父親正遭受著不堪的羞辱,他的尊嚴正在被人踐踏。
聽到熟悉的聲音,莫利納的腦袋終於抬了起來,眼中有著欣喜,卻也有著黯然和愧疚。這位父親到了此刻,心中想的仍然是自己的女兒,他覺得現在這副出糗的樣子讓費麗莎看見了,這會讓別人覺得她的父親很沒用,很給她丟人。
面對哭著跑過來蹲下將他抱住的費麗莎,莫利納顯得有些手足無措:“費麗莎你……爸爸的衣服很髒,別把你的衣服弄髒了……不哭了,費麗莎,爸爸沒事,沒關系的……”
費麗莎不說話,只是緊緊的抱住他,一個勁的在他的懷裡哭泣。
這個時候,一聲巨大的聲響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包括莫利納,所有人都看見,一個拿著椅子的少年,正淡淡的注視著大堂,在他的身邊,是碎裂的玻璃門,他的腳下,滿是玻璃的碎渣。
“你是誰,你……”
見著自家餐廳的大門被砸壞,胖主管先是一愣,隨即氣急敗壞的怒聲大叫,在範畢莊平靜得似乎要殺人的目光中,他還是明智的閉上了嘴。
一個錢包被範畢莊從口袋裡掏出,扔在了地上。
“從現在開始,到我離開的時候,這個餐廳被我包了,所有無關人等立即離開,這裡……打烊了!”
語氣很平靜,也很淡然,冰冷的目光在場中環視一圈,範畢莊的手上仍舊拿著椅子,手上因為玻璃碎渣的緣故,割裂了幾個傷口,鮮血正在流淌,這讓他更顯冰冷冷漠。
似乎預感到這裡將要變成“戰場”,殘留的客人快速的離開,就連一些餐廳的員工也是走進了後廚,很清楚接下來會發生什麼的他們,裝作什麼都沒看見。
胖主管張了張嘴,也走了進去。
魯斯托的幾個同伴在猶豫了一下之後,也快速的離開。對於眼前的這個少年,別人或許會陌生,但是為畢爾巴鄂競技工作的他們可不會不認識,幾個月前,這個兇殘的少年,在眾目睽睽之下將魯斯托打進了醫院,他們可沒那個膽子去和對方放對。
“別,別走,你們別走……”
在範畢莊進來的那一刻,魯斯托就知道要糟,這會兒見到同伴離他而去,更是急慌慌的連連大叫,並且還想跟著眾人一起離開。剛才還和他稱兄道弟的同事,此刻如避蛇蠍,唯恐避之不及。
“我說的無關人等,可不包括你哦,魯斯托先生!”
範畢莊提著椅子,笑吟吟的一邊說,一邊走了過來。
只是那笑容,怎麼看,怎麼讓魯斯托覺得心寒,幾個月前的那一幕,又開始在他的腦中浮現。
“別,你別過來,你再過來,我就叫警察了!……救……救命啊!”
魯斯托一邊後退,一邊驚恐的大叫。
“叫什麼叫,走吧,是你自己跟著我走,還是我拖你出去,自己選吧!”
範畢莊一個箭步上前,扯住魯斯托的西裝領子,將其幾乎是拖著往餐廳的後巷走去。魯斯托不斷的掙紮,卻是毛用沒有,範畢莊的手就像是鉗子一般,將他緊緊的制住。
“範,你……”
莫利納終於回過神來了,他用手捂住費麗莎的眼睛,想要制止接下來即將要發生的事情。
範畢莊回頭沖他露出一個笑容。
“放心,莫利納先生,我可是一個有原則的人,可不會讓未成年的小姑娘見到暴力骯髒的一面,交給我了,我保證下次他再見到你的時候,一定會老實得像條狗!”
“汪汪~”
腳邊的春節不滿的狂吠起來,似乎對範畢莊將這個家夥拿來和它做比較,表示很不滿。
範畢莊呵呵一笑,拖著魯斯托,進了後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