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生說,“這個我們正在做,我很看重石盤上的話,尤其是那個‘定期’二字。只是還沒有最後出來結果。但是我們的方向是正確的,無非是動用一切方法,加快周生石中結晶水的析出速度。”
耶律周生給華生看了山田提供的星圖,讓他幫忙辨認,華生說,“很遺憾,在天體天文方面我幫不上你,周生。不過在月球中有各行各業的精英,在以往平靜的旅程裡,他們只是和月球大街清掃工一樣默默無聞。現在是該他們高速運轉的時候了。”
耶律周生深以為然。回來後,耶律周生對和靜說,“你幫我看看在天體物理方面的人才資訊,我要去拜訪他們。”
在向日葵花區的一間小小的房間裡,長著大鼻子、只在兩鬢和脖子上方還生長著黃色捲曲頭發的安託萬夫斯基正埋頭於自己的研究。一兒一女兩個孩子都不到六歲,此刻正在狹窄的房間裡捉迷藏。
有兩個孩子,這在月球中可算得上是個奇跡,這是他作為天體物理學家所享受的唯一待遇,這是許多人可望不可及的,多數人連找個另一半結婚都是夢裡的美事。不過也正因如此,安託萬夫斯基的生活實在不怎麼樣。
小男孩略小,他在房間裡四下尋找可以藏身的地方,他看到了父親辦公桌邊的花圃,那裡長著密密麻麻的矮株向日葵,連父親的兩只大腳都被那些寬大的葉子遮蓋了。他回頭望望姐姐,現在她還按規定雙手捂了眼睛背對著自己。小男孩扒開葉子,鑽了進去。
房間實在太小了,姐姐用了不到十秒鐘就揪出了男孩,弄得花圃裡一片零亂。安託萬夫斯基終於注意到他們,看到心愛的花圃受到了摧殘,沖兩個孩子大吼道,“一邊玩去!”
安託萬夫斯基的夫人,一個體態臃腫的中年女人聽到兩個孩子委屈的哭聲說道,“你整天研究那些星星,對我們家有什麼用處?難道你的那些向日葵比我們的孩子還重要?本來屋子裡就狹窄……你不能換上些小一點的花嗎?”
“那怎麼行,夫人,你知道,向日葵是我們俄族的驕傲,我不能換掉它們。”
“驕傲,驕傲能頂幾片魚肉幹?要不是我每天出去打掃街道,我看你就只能拿你的驕傲去支付這個月的能源費用了!”
“那不一樣,月球已經很對得起我們了,你不能對此有任何的報怨。想想那些每天只能用動作片安慰自己的年輕人,他們也做夢想有個自己的孩子……而我們已經有了兩個。”
夫人氣得咧嘴笑了,“如果沒有他們兩個小家夥,我就也有時間去街區廣場上去散散步了。現在呢?人家在散步,我卻在人家的腳邊打掃衛生!”
“那不一樣,如果你能替代我,我倒是喜歡做那種充滿情調的工作。”
夫人不知道摔了一件什麼東西,孩子們哭得更理直氣壯。
耶律周生一推門,一朵向日葵的花盤向他飛來。他兩手捧住,理一理上邊密佈的像葵花子一樣有些零亂的晶片,說道,“打打鬧鬧、娃娃叫,這是我夢想了多久的生活啊。”
安託萬夫斯基抬起頭,他看到了只在會議新聞裡才能見到的人,身後跟著一位年輕的女郎,手裡提著一隻禮物包裝盒兒。
“大首領,您怎麼來了?是看我們的嗎?這位一定是和靜小姐,您真漂亮!”
夫人見來了貴客,有些不好意思地打著招呼,和靜開啟禮物包裝盒,是兩只小小的玩具娃娃,一人一個,哭聲被笑聲替代了。
安託萬夫斯基問,“大首領,您突然來訪,一定是有事,我能幫您什麼嗎?”
“你的話讓我感到汗顏,我直到遇到了問題才想起你,而不知道你是在這樣的條件下做著研究。”
“大首領,我對此的態度剛才已經對我夫人說過了。”
耶律周生點點頭,對和靜說,“通知後勤部,在櫻花區找一間與山田最近的寬敞房間,調撥入向日葵區管轄,作為安託萬夫斯基的新家……另外,他們每個月的能源費用全免,由月球科研經費裡列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