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智靑說得認真、寂寞，太多的思念，太多的不甘。

他是真的羨慕，也嫉妒蘇河。

蘇河稍微握緊手機，過了一會兒才問對方：“嫉妒我什麼？”

“我嫉妒你，可以和喜歡的人結婚。”

“嫉妒我做什麼？你也可以吧，伯父伯母，蘇家任何人也都不會逼迫你和不喜歡的人結婚。”蘇河這麼說道，聲音很輕。

他是不知道蘇智靑在掙扎什麼，但是他覺得對方將事情弄得太複雜了。

既然喜歡葉子，就和葉子在一起啊，有什麼不可以的？明明和葉子相互喜歡，卻非要對葉子說那些過分的話。

說什麼不要再見面，說什麼葉子住過的地方他不想住。

不是蘇智靑的軟弱膽小，他是在逃避自己真正的感情。

“你不會懂。”蘇智靑說。

“我不懂，蘇智靑，你喜歡葉子嗎？”蘇河問。

“除非我死，不然我就不會停止愛她。”

“啊，說得感天動地，你真的很差勁。”蘇河語氣淡淡的說道，有種很複雜的感覺，不知道該怎麼說蘇智靑這個人。

說什麼到死都不會停止愛葉子，卻又那麼決絕的對葉子說了那些不要再見面這類似的話。

“是啊，我很差勁。”蘇智靑絲毫不反駁蘇河的評價，反而還自己也重複了一遍，目光看向窗外，碧藍的天空上似乎有一張葉子的臉。

他沒有意識的這兩年，卻彷彿每一天都和葉子在一起，夢裡的世界太過美麗，以至於他比起兩年前，又更加無法離開葉子。

可是，他不能和葉子在一起。

“你的新女朋友，叫莉莉吧，你喜歡她？”蘇河輕聲問。他這樣問，並不是真的對蘇智靑是不是喜歡莉莉感興趣，他或許，只是用這個問題來讓蘇智靑自己清楚的認識到某些事實。

蘇智靑說：“喜歡。”他喜歡莉莉，他應該是喜歡莉莉的，他喜歡莉莉才正常。

可是，他明明早就已經決定，這輩子，無論如何，都只想和葉子結婚，只會愛著葉子一人。

他不知道該怎麼辦。

他不甘，他自私，他想做到最好，卻又不可能做到最好。

雙方都沉默下來，蘇智靑微微仰著頭，側坐在病床上，眼中的世界溫暖，炫目，眼仁被強烈的光線刺激得好痛。

心臟那個地方，明明是真實的在跳動，他卻根本感覺不到心臟的存在，彷彿胸腔始終都是空蕩蕩的。

蘇智靑將手按住自己的心口處，這種心跳的頻率，讓他很陌生，很陌生。

要是……他當初直接死掉了該多好。

要是他沒有活過來，就不會讓葉子露出那種表情了。

他讓葉子受了傷，傷了葉子的心，他這種人，真的很差勁，根本不配得到葉子的傾心。

他一直都知道，葉子雖然裝作理智冷淡的樣子，事實上卻非常喜歡他。

葉子是個害怕孤獨的人，她害怕失去，所以總是小心翼翼，努力裝出什麼都不在乎的樣子，但是其實，心思非常纖細又敏感。

葉子記得他的生日，記得他們的每一個紀念日，知道他喜歡的任何東西，會裝作不經意的做他喜歡的飯菜……

當初事故的時候，葉子也想方設法護著他，不讓他受到絲毫的傷害。

電話還沒有掛，蘇智靑可以聽到電話那邊的蘇河對於子辰說的話，蘇河叫了於子辰的名字，讓他接過了電話，他說要去上個廁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