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陰了天,看不出是什麼時辰,穆溪知狐疑著起了身,剛洗漱完,徐順就帶著殷少恆過來了。
穿戴整齊的小團子進門就恭敬跪拜:“兒臣給爹爹請安。”
“小殿下這可使不得。”
穆溪知連忙將人扶起來,面色嚴肅道,“小殿下切記,日後只需行師生間的常禮便可,萬不能再行跪拜之禮了。”
殷少恆被他這嚴肅的模樣唬得愣了愣,然後點了點頭:“兒臣記下了。”
徐順笑著道:“花廳裡已備好了午膳,都是奴才親手做的,主子快去嘗嘗,看看小的的手藝退步了沒有。”
“午膳?”
穆溪知抬眼望向外頭陰沉的天色,問,“現在什麼時辰了?”
徐順道:“已過午時。”
穆溪知:“……”
那他豈不是錯過早朝了?
立時擰起了眉頭:“怎的沒叫我起來上朝?”
“主子,皇上晨起離開的時候吩咐了,不讓叫醒您。”
李忠左右看了看,壓低聲音道:“小的聽說皇上今早下旨罷了禦史臺那許多言官,只召了少許的幾位朝臣到禦書房裡議事……”
“你說什麼?”
穆溪知臉色驀地一變,“皇上竟將那些言官給罷免了?罷免了多少人?”
徐順一嚇,訥訥的道:“小的也只是偶然聽來的,具體罷了多少人的官……小的不知。”
“你伺候小殿下用午膳吧,我去找皇上。”
穆溪知說著便往外走,結果因為步子太急,下臺階的時候鞋底打滑,摔了個不大不小的跟頭。
別處倒是沒怎麼樣,只是把膝蓋跌傷了。
真是越著急越出亂子。
徐順嚇得面無人色,三兩步跑過去:“主子,您傷哪兒了?小的這就去請太醫。”
“不要張揚,我沒事,緩一會兒就好了。”
穆溪知在原地坐了片刻,然後忍著痛,扶著徐順的胳膊慢慢的站了起來,吩咐道“備轎,我要見皇上。”
“可是主子,您這腿……”
“都說了我無事。”
穆溪知冷冷的說:“快去。”
徐順拗不過,只好跑去要了頂軟轎來。
轎子很快停在禦書房外,穆溪知一瘸一拐地往臺階上走,守在門外的李忠見狀立時迎上前來,大驚失色的道:“相爺您這是怎麼了?是傷著腿了嗎?”
穆溪知不喜被人觸碰,走上臺階之後便收回了搭在李忠胳膊上的手,淡淡的問:“都誰在禦書房裡頭?”
李忠忙道:“回相爺,是負責‘龍袍案”的幾位大人正在向皇上彙報。”
穆溪知點點頭:“我自己進去,李公公不必跟著了。”
說完便抬手敲了下門。
裡頭傳來皇帝陛下冷颼颼的聲音:“朕不是說了不許任何人打擾麼,李忠你是耳朵聾了不成?”
李忠:“……”
他沒聾,但是來的這個人他也不敢攔啊。
穆溪知:“……”
火氣還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