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薛城也騎著馬進了城門。
但是他沒急著進宮,也沒回將軍府,而是去了相府。
他望著那巍峨的相府大門,心裡一陣唏噓,一轉眼,快四年了。
上次回來,還是穆溪知去世的時候,當時皇上很傷心,比他們所有人都傷心,直到他離京的時候還在病著。
在感情方面他雖然遲鈍一些,但也不傻,回到北疆之後,偶爾回想起一些細節,從前只覺得是朋友間的玩鬧,但仔細想想,便也逐漸發覺了皇上和穆溪知之間的不對勁。
只是沒想到陛下和穆溪知之間的感情會那麼深,居然把後宮都給遣散了,且這都好幾年了還是孤孤單單的一個人。
看樣子還是沒能從那股傷心勁兒裡走出來,他就更不能提了,幹脆自己過來看一看,緬懷一下故友。
相府的大門上著鎖,他便直接翻牆進去了。
雖然這個相府他總共也沒來過幾次,但站在院子裡,還是有種難以磨滅的熟悉感。
尤其是看到院子裡那些蘭花,就忍不住眼眶發熱,那是穆溪知最喜歡的花,定是皇上叫人栽種的,就好像在等著誰回來一樣。
唉,從前他只覺得男風之事荒唐又可恥,現在看到這些,卻只覺得陛下可憐。
薛城正看著那些蘭花發呆,身後忽然傳來一聲:“薛將軍?”
這聲音太熟悉,薛城愣了一下,以為自己是幻聽,但又真實得不太對。
他騰地一下轉過頭,就看到身後果然站著那道熟悉的清瘦身影,還同從前一樣,穿著一身白衣,看起來俊美清貴,一雙鳳眸含著淺淡的笑意。
不知道為什麼,在沙場上徵戰了多年的漢子一下紅了眼,但為了不讓眼淚掉下來,使勁兒瞪著眼睛:“老天啊,溪知,是你嗎?”
穆溪知含著微笑剛要點頭,就聽見薛城喃喃的道:“溪知,都快四年了,你還沒轉世投胎呢?”
穆溪知:“……”
“你是因為捨不得陛下,所以才留戀在陽間不肯走的嗎?還是在那邊錢不夠投不了胎?我在北疆買紙錢不方便,但是陛下肯定沒少給你燒啊……”
穆溪知:“……”
穆溪知哭笑不得,幹脆走到薛城的跟前,在對方的肩上錘了一下:“薛將軍,你這個在徵戰沙場之人,何時也變成神棍了?”
穆溪知的手指常年都是涼的,但也是有一點點溫度的。
拳頭雖然沒多大力度,但落在肩上還是有著實實在在的感覺的。
薛城愣了好一會兒,才嗷的一聲道:“你是活的呀。”
穆溪知:“……”
“對,正喘著氣兒呢。”
薛城一邊大喊大叫一邊抓住穆溪知的手,確認道:“這手也是熱的……溪知,你這是詐屍了還是根本沒死啊?”
穆溪知:“……”
實在忍無可忍:“老薛,你要實在不會說話,就別說了。”
“不是,我就高興,你知道我嘴笨……”
薛城正說著,突然聽見一道沉冷的聲音:“把溪知的手給我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