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辭起身就去拿尿盆,十分自然地問裴臨章,“你上大號還是小號?”
現在輪到裴臨章懵了,他正想說你小子出息了,難不成上大號小號還要跟你小子報告。
但話還沒出口就見陳辭拿著個白色的盆朝他靠近。
裴臨章突然意識到了什麼,在陳辭就要動手掀他身子時及時叫住人。
“停停停停……”裴臨章抬手抵住陳辭的動作,一臉問號,“我要去衛生間,不要這玩意兒。”
“你現在不方便。”陳辭指了指他被紗布包成粽子的腿。
裴臨章並不在意,當時他跳下去時剛好被浪潮拍到邊沿,但他覺得只是被石頭劃了下而已。
陳辭一秒看穿裴臨章的心思,冷著臉道,“不只是皮外傷,骨折了。”
“啊?”裴臨章驚訝至極。
但實在來不及驚訝,但他也不想要陳辭幫忙,磕磕巴巴說,“快,去叫一個護士過來,不然先叫男護士也行。”
陳辭沒聽,十分霸道地將人一按,動作利落將人半邊身子壘起,然後抬手就要去扒裴臨章的褲帶。
“等等等下……你別,我自己來!”裴臨章無法反抗,只能做最後的妥協。
單間高階病房的隔音效果非常好,平日裡最是安靜舒服,但此時卻顯得格外怪異。
經過裴臨章的一陣扭捏後陳辭終於拿著盆去了衛生間。
就在這時病房門被敲響了,是淩雲霆的聲音。
裴臨章應著讓人進來,隨同淩雲霆來的還有秦曦和助理齊黎。
陳辭從衛生間出來時就看到了眾人,他微微點頭打了招呼,裴澤蘭也給兩人倒了茶水。
淩雲霆和裴臨章還有秦曦正要談論一些事情,陳辭和裴澤蘭被裴臨章支走。
病房門口,裴澤蘭八卦地和陳辭說著昨天餐廳的事情,他猜的沒錯,秦曦喜歡裴臨章。
但意外的是告白失敗了。
他原本以為是自己的失蹤打亂了這場告白,但其實不是。
陳辭心裡的那團無名躁忽然就煙消雲散了。
他靠著牆,眼神裡是飄忽不定。
他明白,有些事,一旦發了芽就會被執念滋養,即使沒有風也會不斷瘋長。
而他也清楚地知道,這顆種子,想要破土而出會很難很難。
陳辭和裴澤蘭還是被推著先回了桐城,因為假期已經結束了。
而裴臨章則繼續在寧城養傷,病房裡請了高階護工又有齊黎在自然不用擔心。
裴臨章向來是這樣,一個人把所有的事都安排的妥妥當當,就像這次的綁架,還沒等陳辭敘述當天王宇爸爸說的話他就已經查到了所有。
而這件事前前後後的推手都是裴家二少爺裴弛的手筆。
這事他摻和不了,能做的只有聽裴臨章的話,乖乖聽話。
裴臨章腿好得差不多的時候助理推著他回了躺老宅。
這是他在裴文州無召的情況下第一次主動回去。
下人去請老爺子時,他正在給虞曼文梳頭發,黑長的頭發如瀑布般落在女人合身的旗袍上,女人肌膚勝雪,在那蒼老褶皺的手對比下更如清透的瓷娃娃。
她是裴臨章的親生母親,是裴文州搶來的二太太,也是裴家行走的木偶人。
“想去見見臨章嗎?他回來了。”裴文州僅用一句話就讓女人複活。
女人木訥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