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剛剛說了不少話,嗓子有點發幹,還是勉強喝了一小口潤了潤喉嚨。
等他一臉嫌棄的放下茶盞抬起頭的時候,蕭遠山、紹輝、以及那個老婦都已經被帶了上來。
穆溪知目光淡淡的掃過去,然後驀地笑了一聲。
唐兆:“……”
不知道為什麼,這位丞相大人一笑,他就開始莫名的心慌,很怕下一刻就會又有一頂不知道是什麼罪名的大帽子扣下來。
“穆相,可是覺得有不妥之處?”
穆溪知笑著搖了搖頭,語氣溫和的道:“沒有,唐大人請繼續吧。”
唐兆:“……”
沒有你笑什麼?
“下跪婦人,今日丞相大人特來聽審,且將你昨日所言再重述一……”
話沒等說完就被一道溫潤的嗓音不高不低的打斷:“唐大人且慢。”
唐兆舉著驚堂木的手頓在半空:“……”
你不是說讓繼續麼,怎麼出爾反爾的?
但還是放下了驚堂木,客客氣氣的問:“穆相有話要問證人?”
穆溪知搖了搖頭:“非也,本相只是有點好奇,”
他抬手指了指蕭遠山:“他為何不跪?“
“……”
唐兆笑著解釋道:“蕭老將軍患有腿疾,行動不便,所以……”
“哦,患有腿疾就得坐在椅子上被人抬著上堂,見到主審大人還可以免跪。”
穆溪知溫和的笑著道,“咱們大殷的律法何時變得這般寬容慈愛了?”
唐兆:“……”
寬容慈愛?
這是什麼鬼形容?
“相爺說笑了,大殷律法一向都是嚴苛剛正法不容情的……”
說到後面,唐兆自己才反應過來自己剛才的話不知不覺的摻進了私人感情,這可是審案時的大忌。
偏偏自己這個愚蠢的失誤還犯在了這位天子近臣的面前。
唐兆額間立時就滲出了一層冷汗,連忙起身朝穆溪知行禮道:
“是下官疏忽了,多謝穆相指正。”
穆溪知抬手做了個下壓的動作:“唐大人請坐,指正不敢當,只是提醒一聲罷了。”
唐兆重新坐回椅子上,拿起驚堂木啪地一拍:“蕭遠山,還不跪下!”
蕭遠山卻冷笑一聲,坐在椅子上巍然不動:“老夫戎馬一生,俯仰無愧天地,雙腿頑疾更是因徵戰所留,就連皇上都免了老夫的跪拜之禮,爾等的身份難道比皇上還高貴不成?”
唐兆:“……”
開口就是誅心論。
這一個兩個都不是省油的燈。
他表情有些為難地看向穆溪知:“穆相,你看這……”
穆溪知笑了笑:“蕭遠山,昔日皇上免你跪拜,是念著你為大殷徵戰的功勞,如今你犯了國法,已經從英雄變成了階下囚,難道還想端著侯爺的架子?”
蕭遠山嗤聲冷笑:“就連皇上見了老夫都要稱一聲蕭老將軍,你個黃口小兒居然大言不慚的直呼老夫的名字,還想讓老夫下跪,你也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