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溪知如今的身體雖然比從前已經好了許多,但畢竟在南疆生活了三年,冷不丁的回到京都,手腳還是會發冷。
殷無殤的身體就像是一個恆溫的大火爐,暖烘烘的熱度籠著他,穆溪知很快就搭上眼皮,安安穩穩地睡了過去。
接下來的幾天殷無殤都是規規矩矩,白日裡與穆溪知一起看摺子批摺子,晚上睡覺的時候會把人摟在懷裡,但只是單純摟著,單純地睡覺,沒做任何磋磨人的事來。
轉眼四天過去,到了第五日。
殷無殤陪著穆溪知用過午膳,然後趁穆溪知午睡的時候獨自去找了巫恒大師,換完藥之後他問:“皇叔,你看我這個傷口癒合得如何了?”
巫恒大師直接道:“可以行房了,也可以開始戒藥了。”
殷無殤:“……”
他失笑:“與聰明人說話就是省力,今日就罷了,還是從明日開始戒藥吧。”
巫恒大師一臉“我懂,我都懂”的表情,在殷無殤轉身離開的時候語調揶揄的叮囑了一句:“傷口雖然已經癒合了,但辦事的時候也得悠著點,別只顧著一時爽快,再把傷口撕開了,那可就要耽誤功夫了。”
殷無殤:“……”
他嘶了一聲,轉回身,看著一本正經在擺弄藥材的人,眯著眼睛吐出了四個字:“為老不尊。”
臨近黃昏,李忠端著兩盞參茶送進屋子,金色的日光斜輝裡,相爺坐在旁邊口述,皇上正在往奏摺上寫著硃批。
相爺清潤的聲音如潺潺泉水,皇上的臉上也是容光煥發,李忠站在門口,恍惚有種回到了三年前的錯覺,從前在禦書房裡,相爺和皇上就是經常這樣,一個說,一個寫,摺子批得飛快。
回想起這幾年皇上一個人面對著堆積如山的奏摺,孤寂的度過每個清寒夜晚的模樣,李忠的眼眶就忍不住有點發紅。
還好相爺及時回來了,要不然都不知道皇上還能撐到幾時。
穆溪知口述完硃批意見,端起李忠奉上的參茶喝了兩口,還沒等將茶盞放下殷無殤就將又一個奏摺開啟攤在了他的面前:“這是吏部的摺子,你看看應該怎麼批複?”
穆溪知沒看那摺子,只是端著茶盞道:“皇上,這種有關官員調配的大事,你問我合適嗎?”
“有什麼不合適的?”
殷無殤一臉的坦然和渾不在意:“你心裡所想,就是我心之所向,別說是區區一封摺子,就是這皇位……”
“打住!”
穆溪知按了按額角,有些頭疼的道:“不是我不想替你看,而是這幾年新任官員我多數都不熟悉,沒法給你建議,所以這個你自己批,我先替你看別的。”
殷無殤聽他這麼說,也沒再堅持,自己擰眉將摺子批了。
天色很快暗下來,李忠進來掌了燈,暖黃的燭光很快盈滿了屋子,照在穆溪知白皙的臉上,映得膚色如暖玉,唇瓣豔如花。
殷無殤瞧著瞧著便忍不住有些意動,輕咳一聲,小聲道:“溪知,你覺得我近幾日表現如何?”
很規矩很聽話吧?
穆溪知抬了抬俊美的鳳眸,“皇上當真想聽?”
越來越懶,越來越沒出息。
堂堂皇帝,摺子上的字兒一眼都不看,就握著朱筆等他說,每天晚膳都吃得潦草匆忙,就為了提前鑽進他的被窩。
兩人四面相對了片刻,察覺到穆溪知鳳眸裡的哂笑,殷無殤及時止損,垂下眼眸繼續看奏摺,抿唇低聲道:“……那還是算了。”
穆溪知看他欲言又止的樣子,就像個被主人嫌棄的耷拉著耳朵的大狗狗,讓人忍不住想要給塊骨頭,哄一鬨。
穆溪知伸手將殷無殤面前的奏摺蓋住,偏頭看著他,問道:“你是不是有話想要對我說?”
殷無殤慢慢抬起眼睛,道:“皇叔說,從明日開始,我就要開始戒藥了。”
穆溪知手指蜷了蜷,問道:“是要去那個有溫泉的山洞裡嗎?”
“嗯。”
殷無殤伸手將他的手握進掌心裡,一下一下地捏著他的指尖,道:“皇叔還說,我的傷口已經癒合,可以行房了。”
穆溪知:“……”
他就多餘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