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無殤扣著穆溪知那把不足一握的腰,吻著他的眉眼和嘴唇,低聲說:“晚膳時你就把李忠他們都支開了,是不是早早就盤算好了,嗯?”
穆溪知抱著他滿是熱汗的背,指尖輕輕的撫過他的發絲,輕輕的笑了一聲,“對啊~~”
最後一個音節直接變了調。
鬧到半夜,穆溪知累得昏昏欲睡,一動都不想動。
但殷無殤怕他難受,又點了燈,抱著他去溫泉裡哄著他清洗幹淨,才回到榻上。
殷無殤很快就睡著了。
穆溪知卻被洗精神了。
他被殷無殤的長手長腿裹在懷裡,用被子把他裹得嚴嚴實實,自己的半邊後背卻露在外邊。
為了不驚醒對方,穆溪知以一個難度頗高的姿勢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廢了半天勁兒才動作輕輕的拉過被子給這人蓋好。
燭火跳動裡,他凝視著枕邊人英俊鋒利的眉眼。
曾經每一次都是這人纏著他往榻上哄,沒想到如今,他竟也施展了一次美人計。
誰能想到,這個外人眼裡威嚴冷厲的帝王,執拗起來就像個幼稚的小孩子。
若是今晚的事被旁人知曉,恐怕真的要說他是類似“妲己,褒姒”的禍國妖姬了。
他安靜地窩在殷無殤的懷裡,聽著身邊人均勻綿長的呼吸,淡淡的想,也不知明早自己還能不能爬起來去給小殿下授課。
第二天穆溪知果然沒能起來,倒不似以往那般渾身疼得下不了榻,而是殷無殤不許他起來,非得讓他躺著歇息一日,還親自端茶倒水的伺候他。
穆溪知身上也的確不舒坦,便隨了他,樂得享受一日。
但也只歇了一天,從第三日開始,穆溪知便雷打不動的每日去給殷少恆授課,抽空替殷無殤批著些摺子,晚上再回到山洞裡陪殷無殤用晚膳,隔三差五的還要施展一次美人計。
半個月的時間轉瞬即逝,殷無殤的藥癮已經推遲到淩晨才會發作,持續的時間也不超過一個時辰。
殷無殤鎮痛的湯藥都停了,雨卻還沒有停。
這一日午後,他又趁著殷少恆午睡看摺子,忽然聽見院子大門被咣當一聲推開,隨即傳來騰騰的腳步聲。
穆溪知倏然蹙眉,這院子裡的人都知道這個時辰小殿下午睡,走路都是可以收著聲音的,究竟是誰這般莽撞。
徐順不用吩咐便已唰地跑了出去,看到來人不禁愣了愣:“高統領,您怎麼來了?”
穆溪知聞聲眉心沒來由地一跳,隨即立刻也出了屋子,見到了從雲郡回來之後的第一位故人。
不過很明顯這位故人早就知道了他回來的訊息,並沒有真現出大白天見到鬼的那種震驚,只是稍微愣了一下,驚著便滿臉驚喜地道:“相爺,原來您真的活……沒事,實在是太好了!”
穆溪知微微頷首,淡淡一笑:“高統領別來無恙。”
“託相爺的福,屬下一切都好。”
高奇幾大步咚咚走到廊下,抹了把臉上的雨水,又湊近了端詳幾眼,嘴裡嘖嘖:“果然是活生生的相爺,這回我們這些做下屬的終於能過幾天好日子了。您是不知道,這幾年我們過得那簡直不是人過得日子……”
“高統領。”
穆溪知聲線溫和的打斷他:“你這冒雨前來,不會是專程來跟我敘舊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