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只能老實聽著,還得面帶微笑的聽著,誰叫人家醫術高超還是長輩呢。
“既如此,那咱們就出發吧。只是晚輩沒想到會有這麼多人前去,恐車輛準備的不足。”
昨晚他只讓李忠準備了五輛馬車,想著神醫谷能派出二十人就很不錯了。
可是剛才他粗略算了一下,現下彙集在這裡的居然有五六十人之多。
巫恒大師轉身就往前走:“這個你就不用操心了,我們神醫谷自己有馬車。派個車也摳摳搜搜的,真是小家子氣。”
穆溪知:“……”
一口氣頓時窩在胸口,看來午膳都不用吃了,這一大早上已經被懟飽了。
走出谷口穆溪知才看到外頭大路上停著十多輛馬車,其中有一半的車輛沒有車廂,上面裝著滿滿的藥材。
穆溪知窩在胸口的那口氣頓時就散了。
巫恒大師嘴上雖然毒,內裡卻是一片菩薩心腸。
疫情如火情,一行人話不多說,紛紛上車一路朝城中疾馳而去。
穆溪知與巫恒大師共乘一輛車,但一路上兩人並未多聊什麼,倒不是出發前被巫恒大師懟怕了,而是因為馬車疾行太過顛簸,穆溪知生怕說話都可能咬到舌頭。
直到入了城門,馬車的速度才終於慢了下來。
穆溪知顧不得被顛得快要散架的身子,迫不及待的掀開馬車窗戶的簾子。
雖然心中早有猜測,但當穆溪知看到城中的景象時還是心頭重重一沉。
昔日繁華的街道上如今空空蕩蕩,偶有經過的行人也是用布巾捂著口鼻行色匆匆,林立兩旁的鋪面更是家家戶戶店門緊閉,什麼生意都不做了。
這座天子腳下的皇都,竟像是快要變成一座死城了。
巫恒大師此刻也收起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態度,嚴肅的眉目吩咐趕車的弟子:“陸風,你下車去告訴後面的人,一車人帶一車藥,分散開去城中的各個醫館。”
說完便從車廂裡出去坐在車轅上親自握起了韁繩,回頭問:“崔銘在哪處?”
穆溪知連忙道:“在東南街上的惠民醫館。”
巫恒大師立刻揚鞭打馬,不消片刻便駕輕就熟的將馬車停在了醫館門口。
崔銘知道京都出了疫情神醫谷不會坐視不理,但沒想到谷中弟子竟然會傾巢而出,更沒想到自己這位谷主師兄會親自出山。
所以見到巫恒大師的時候,驚得整個人都愣住了。
但巫恒大師沒容他楞多久,直接開門見山的問道:“這疫病是何時發現的?染上疫病的人現在情況如何了,死了沒?”
穆溪知:“……”
這話問得,一點都不委婉。
崔銘立刻道:“昨日下午那四位大人便都突然起了高熱,入夜後身上出現了紅疹,現在幾個人已經燒得昏迷,不省人事了。”
穆溪知面色驚愕道:“什麼?這才幾個時辰,怎麼就這般嚴重了?義父,當年治療疫病的那個方子您沒用嗎?”
當年先帝在時發生過的那場瘟疫,當時就是崔銘率領眾太醫出面救治的,而且還親自研製除了一個專門治療疫病的藥方。
正是因為這樣,穆溪知昨晚才沒有急著連夜趕過來,以為崔銘有成方在手,應該能將幾人的病情控制住七八分。
但現在看來,好像超乎他的預料。
崔銘顯然是一夜未睡的樣子,面色蒼白眼眶發青,他掩口咳嗽了兩聲,才嘆氣道:“那方子昨兒夜裡就已經用上了,可這次的疫病非常古怪,藥也用了針灸也紮了,可就是褪不了熱,反而越治越嚴重。”
“廢物。”
巫恒大師十分不客氣地罵了一句,接著道:“帶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