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有意識嗎?”
過會兒才聽到對方幾不可聞的回答。
“嗯。”
裴臨章始終都只是從鼻腔哼出單調的字眼。
陳辭盯著他紅潤的唇,又問,“如果我說今晚的一切有可能都是姜靖的陰謀你信嗎?”
裴臨章睜開眼,眸子裡全是迷離的霧,他看著陳辭,喃喃道,“不會的,他不是那種人。”
陳辭炙熱的心忽然就有些泛酸,他深深吸了一口氣,而後又慢慢吐出,狹長的丹鳳眼漸漸沾上冰霜。
裴臨章嘟嘟囔囔還想說些什麼,但話還沒出口就被一道重力狠狠壓在沙發裡,隨即一雙滾燙的手緊緊箍住他發昏的腦袋。
裴臨章想掙紮,但越是掙紮那雙手箍得越緊。
他聽見有人在說,“你寧願信他都不願信我嗎?好歹我也是你養了五年的人。”
那聲音很是熟悉,他努力想,努力回味,但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他感覺頭要炸了,對方的手指似乎要鉗進他的頭骨裡。
“裴臨章。”陳辭喊。
“嗯。”裴臨章下意識答應。
“去醫院嗎?”
“不去。”裴臨章只記得一件事,不去醫院,今天是陳辭的生日,他不能讓陳辭在醫院裡度過。
陳辭喉結滾動,與他鼻尖相抵啞著聲開口:“哥,再送我一件成年禮吧。”
然而這次並沒等來回複,裴臨章好像陷入了無意識的狀態,只騰出一隻手一個勁去扯令人窒息的領帶。
陳辭一把抓住那隻無力的手壓在他頭頂的沙發裡,交纏的雙手陷進柔軟的海綿裡,鼻尖的滾燙炙烤著陳辭那顆隱秘而懦弱的心髒。
渾身的壓迫感似是很不舒服,裴臨章甩了甩頭想擺脫,脫離鼻尖的那一刻唇恰好貼上了一道灼熱的呼吸。
轟!
那一瞬間,陳辭在理智全無前剋制著問;“我是誰?”
裴臨章恰在這時有片刻的清明,他似乎聽見了陳辭的聲音。
他答:“小辭…”
陳辭的最後一根弦斷了,那麼些年理不清的情緒現在全部都清晰可見。
於他而言,裴臨章早就不再是小時候的哥哥,而是變成了無法喧之於口的秘密。
在他兇猛而霸道的噙住那抹溫熱時,他含著柔軟模模糊糊說:“哥,我最想要的禮物只有你。”